如懿坐在梳妝鏡前仔細的端詳著自己的妝容和髮飾,自她正位中宮之後,她自然是見過景色的,但是在翊坤宮裡她卻還是第一次。
她自然要好好收拾收拾自己,讓她這個在蒙古草原上喝了十年西北風的“嫡女”好好見識見識什麼才是母儀天下的風範,所以,她今兒穿了一件滿繡的大氅,梳了插滿點翠的鈿子頭,護甲選的也是金累絲嵌寶石的,哦,對了,還有鞋子,她特意挑了一雙藍緞彩繡暗八仙釘珠寶高底旗鞋。
容佩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左看右看,恨不得將妝匣中的珠寶通通往身上戴,便委婉的勸道:“娘娘天生麗質,便是不戴這些珠翠,也是美的。”
“本宮知道,但是你不瞭解咱們的這位嫡公主,她啊,最是看不起人的,本宮若是打扮的過於簡樸,她恐怕都能讓本宮給她請安呢。”
容佩閉上了嘴巴,因為她對這位嫡公主並不瞭解,她來到如懿的身邊的時候,這位嫡公主都已經快要出嫁了,她也記得那時候自家主子說嫡公主眼高於頂。
這時芸枝和菱枝各自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了,芸枝端著的托盤上是一盞燕窩,容佩便端過來遞給如懿。
這是如懿昨天李玉來過之後特意交代的,她說:“明兒和敬公主要來翊坤宮請安,也不知道要到幾時才能散了,容佩,你讓小廚房早早給本宮頓一盞燕窩,就清清靜靜的燉,等燉軟了之後,放一勺子雪花洋糖就行,切不可貪多貪足。”
其實,這話,每燉一次燕窩,如懿便會交代一次,翊坤宮的人都已經聽的耳朵起繭子了。
菱枝端著的托盤上的東西也是如懿昨日特意交代的,但是容佩還是有些擔心,“娘娘,這樣好嗎?”
如懿正在舀燕窩的手頓了一下,“容佩,你要記住,本宮與她不過是徒有母女之名而已,並無一絲一毫的母女之情,即便本宮待她再好,也不過是喂一隻永遠養不熟的白眼狼罷了。”
容佩嘆了口氣,但是她不過是一個做奴才的,做奴才就要有做奴才的樣子,主子說東西奴才可不能說西。
於是,容佩便不再說話,她瞪著如懿慢吞吞的吃完了燕窩,然後扶著她走到大殿中央的寶座上坐下。
“給皇后娘娘請安。”所有的嬪妃都已經到了,他們一見到如懿便起身跪下行禮。
如懿的眼神緩緩的掃過他們的臉龐,最後眼神停在令妃魏嬿婉的臉上,嘲諷的笑了一下。
魏嬿婉並不怕她,她揚起一個微笑和如懿對視,眼神裡明顯有著不屑。
“令妃,今兒和敬公主要來請安,你知道吧?”
“臣妾知道。”
“本宮記得和敬公主出嫁的時候,你還在孝賢皇后身邊伺候吧?這時間可過的真快啊。”如懿彷彿是不經意的回憶起來曾經似的,然後才恍然大悟道,“還我這記性,你們都鞠著禮呢,都起來吧,你們都是和敬公主的庶母,該當坐著受禮的。”
眾人謝了恩,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紛紛或假裝喝茶或假裝看和敬公主是否來了,實際上都在打量令妃的臉色,新進的嬪妃可能不太清楚,但是想純貴妃、愉妃、婉嬪這些從潛邸出來的老人可太清楚了。
魏嬿婉在乾隆十二年的時候早就是令嬪了,甚至一年後她又無子封妃,當時在後宮中可是沸沸揚揚了好一陣子的,如懿她怎麼可能不記得呢,無非就是找著機會讓落魏嬿婉的面子罷了。
魏嬿婉的臉色倒的一點沒變,自打如懿正位中宮之後,她找她的麻煩還少嗎?
宮務管的不怎麼樣?挑撥離間、帶頭欺凌嬪妃的事情倒是乾的不少,不過,因為她的皇后,她們不好說她罷了。
“原本不覺得,今兒仔細一看,還真是物是人非啊,自打和敬公主出嫁,嘉貴妃沒了,又新添了穎嬪、忻嬪這些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