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太嬪瘋的十分突然,前一日明明還好好的,對如懿和凌雲徹、趙九霄的嘲諷還是那麼尖銳犀利,可第二日她將如懿叫過去之後,便忽然瘋了,只是並沒有人知道那一日吉太嬪和如懿到底說了什麼。
惢心倒是問過一次,如懿卻只扭扭捏捏的說是因為吉太嬪自己想不開,她勸慰了許久也不見成效,她雖然難過,卻也已經盡力了,畢竟,他們也不過是萍水相逢罷了。
看著如懿一臉雲淡風輕人淡如菊的模樣,惢心也知道自己大概是不能從如懿口中問出什麼結果來的,便也歇了問的心思。
再說了,她便是知道了原委又能如何呢?一來她們手上也沒有多少銀子,二來在冷宮中也請不來太醫,甚至連個醫女都請不來。
惢心想著,如今既然已經這樣了,並且這事兒大機率還跟她家主子脫不開干係,那她以後便多照顧著吉太嬪些吧。
和惢心放平了心態不同,似乎自打吉太嬪瘋癲的那一日起,如懿便陷入了一種恐懼之中,每個夜晚她都無法安然入睡。
因為只要她一閉上眼睛,她便覺得吉太嬪正在站在窗前罵她,還想用她塗的血紅的嘴一口吞掉她的頭。
“惢心,救我!!!”
如懿驚恐的叫喊聲在黑夜裡顯得十分突兀,即便惢心白日裡已經十分疲倦,也被這一聲大叫給嚇醒了,她茫然的從床上坐起來,眼睛還閉著呢,嘴裡卻已經問了出來,“主兒,你這是怎麼了?”
如懿裹著被子在床上縮成一團,她驚恐地看著房門的方向,許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主兒,你這是怎麼了?奴婢在呢?”
惢心從水壺中倒了一杯早已涼了的水遞到如懿的手邊,如懿顫抖著手接過,卻幾次無法準確的送到嘴邊。惢心實在看不下去,從如懿手中拿過了水杯,餵給如懿喝。
如懿一氣兒便將水喝完了,這才哆哆嗦嗦的說道,“惢心,你說我是不是辜負了姑母和吉太嬪啊?”
大概是因為極度的恐懼,如懿甚至忘記了自稱本宮。
對於皇家的事情,惢心自認身為一個奴婢終究是不好評價的,她思索了良久,才道:“主兒向來聰慧,奴婢相信主兒這麼做一定是有苦衷的。”
聽到這話,如懿忍不住點了點頭,是了,她為什麼要覺得恐懼呢?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替她們贖罪啊。
“惢心,你知道吉太嬪是誰嗎?”如懿一臉高深莫測的問道。
惢心心裡明白如懿為何如此問,她想這吉太嬪恐怕是當年的景仁宮娘娘留下的人了,只是這種娘娘們之間的爭鬥,真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宮女便能置喙的,何況還是先帝后宮的,要是今日她說的話傳了出去,一個妄議先帝的名頭壓下來,不但她得死,他們全家都得死,於是,她搖了搖頭。
如懿的神態已經平靜了下來,彷彿那個噩夢已經對她沒有影響了,她故作神秘的一笑,“吉太嬪啊,是當年姑母埋下的一枚棋子……”
惢心適時的露出了驚詫的神色,如懿滿意的看了她一眼,便繼續道,“如今大家叫她一聲吉太嬪,不過是抬舉她罷了,當年她被送進這東北三所的時候,只不過是一個最末等的官女子而已。她原是我姑母宮裡的一個二等宮女,後來不知怎麼地便入了先帝的眼,臨幸了她,成了官女子,可實際上她還是一個伺候人的奴才,既沒有前朝的重臣可以幫襯,也沒有孃家可以依靠,於是,她雖然名義上是先帝的嬪妃了,可日日干的還是姑母宮裡的二等宮女的活計。”
說到“奴才”兩個字的時候,如懿的眼裡滿滿都是輕慢。
惢心看著如懿眼裡的輕慢和語氣裡的高高在上,心也不知怎麼了便覺得被什麼冰冷刺骨的東西冷不防的紮了一下。
可是,她畢竟已經伺候如懿十來年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