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叫了起,眾人謝恩起身,又各歸其位。
坐在胤禛左側的甄嬛笑著對胤禛道,“皇上是不知道,這一屆的秀女真是個個堪稱精華靈秀,臣妾真想將她們都留在宮裡頭給姐妹們作伴呢。”
因著宜修的事,胤禛這些天的心情並不大好,聽見甄嬛的話,他也不過是臉色稍霽而已,“嗯,你和敬貴妃看著留人,如今咱們宗室裡頭的阿哥、貝勒也有好些到了適婚的年齡,他們的嫡福晉、側福晉都該相看起來了。”
“是,臣妾省得。”甄嬛應了,心裡卻百轉千回,盤算著這次選秀該留幾個秀女在宮中,又該留哪幾個。
如今她和寧嬪已經開始謀劃如何弒君了,將這些如花骨朵兒一般的女孩兒硬生生地留在宮中陪伴一個快要入土的老頭,實在是太過罪孽深重了。【罵一句不幹人事的嘉慶小癟三】
可是,如果真的不安排幾個秀女入宮,皇帝定然是會起疑的,他那個人向來便是個疑心重的。
因著胤禛的興致實在不高,花廳內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秀女們更是大氣都不敢喘,只微垂著頭在聽見內侍用尖細的嗓音報出她們的名字的時候,規規矩矩地上前行禮,等著上頭的人決定她們的命運。
除了青櫻,在用眼角的餘光瞥見皇帝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花甲老人的時候,幾乎所有的秀女都在心中默默祈禱——千萬不要留牌子,千萬不要留牌子。
和所有秀女在給帝妃三人請安時,低垂著不敢看上頭坐著的帝妃三人不同,青櫻一直含著笑歪著頭含情脈脈地看著胤禛。
她的這副樣子,愈發令胤禛心煩意亂起來。
宜修揹著他所做的事,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烏拉那拉一族的榮耀,他都給了,不說天下皆知,至少是滿朝皆知的事,如今要褫奪烏拉那拉一族的榮耀,必然會牽扯到柔則,況且,宜修所做的那些事,也不是可以公諸於眾的。
那如今他該拿這個烏拉那拉氏的女兒怎麼辦?
放到他的後宮裡,他肯定是不願意的,但凡看到她的臉,他就會想起她那個佛口蛇心的姑母來;可要是放到其他宗親的後院裡,他還真怕她也學她姑母的那些手段,弄的某位宗親家宅不寧斷子絕孫呢,那豈不是真坐實了他是個刻薄寡恩、冷酷無情的君王?
胤禛正在左右為難之際,就見御前總管蘇培盛走到他身後,在他耳邊悄聲道,“皇上,寶親王說有急事需要面聖,這會正在花廳外頭等著呢。”
聽見“寶親王”三個字,胤禛眼神一亮,他怎麼就忘了他這個兒子呢?
雖然弘曆從小長在圓明園,還是等嬛嬛回宮之後,他才將弘曆接到了宮中的,可是不得不說,弘曆比任何一個他親自悉心教導的兒子更像他,也更得他的心。
如今弘曆已經開始辦差,交給他的事兒就沒有一件辦的不漂亮的,想來,治理後院,他也應是得心應手的。
想到這裡,胤禛感激地看了甄嬛一眼,雖然嬛嬛在他心中的地位還是比不上柔則,但是她確實替他養了一個好兒子。
於是,胤禛隨手一指,“烏拉那拉氏,留牌子,著指與寶親為側福晉。”【真實情況是繼後是在雍正十二年二月初四日被指婚給章總的】
原先還冷眼旁觀的甄嬛一看吃瓜竟然吃到了自己頭上,自己最厭煩的人侄女竟然以後要成為自己的兒媳婦,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甄嬛正想起身拒絕,卻見她的便宜兒子已經等不及傳召,硬生生地闖了進來,噗通一聲跪倒在胤禛面前,“皇阿瑪……”
胤禛見弘曆無詔擅入,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沉穩自持,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冷冷地盯著自己的兒子,即便他如今看重這個兒子,但是若是這個兒子冒犯了天威,他一樣會感到不悅,並讓對方明白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