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後，昌平縣的怨氣基本上被清理乾淨。

陳零他們也該離開了。

昌平縣舉行了一場歡送宴會，整個龍府張燈結綵，歌舞昇平，美酒佳餚，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欲妖作祟之事，似乎也被沖淡了許多，活著的人，還得繼續努力活著，死了的人，也將被人逐漸遺忘。

或許昌平縣以後的縣誌裡會提上一筆，但大部分的篇幅，可能還是東方白，誰不想沾一沾劍仙的光？

甚至他們還要感謝，因為東當白的原因，他們用命組成的數字才配被寫在縣誌上吧。

這個世界的人命，或者說賤民的命，竟然可以廉價到這種程度。

陳零悶聲喝酒，直到喝的不省人事。

第二日一大早，陳零與李大福向龍平川告辭，後者也是兌現了之前的承諾，而且還加了碼，陳零將五枚沉金錢裝進包裡，衝龍平川泠音他們道別之後，與李大福返回老柳鎮。

剛出昌平縣城沒走多遠，泠音卻追了上來。

陳零與李大福停下腳步，前者問她還有什麼事，泠音遲疑半響後道：“沒什麼別的事，就是想勸勸你，東方白也好，埋劍閣也罷，都不是你或者普通人能夠招惹的存在，哪怕王朝面對這些仙家宗門都要以禮相待，你不要衝動行事。”

“我能理解你心中所想，但這就是現實，普通人，甚至我們這些處於修行界末端的修士，在他們眼裡與草芥無異，只要不沾染不必要的因果，我們的死活，他們根本不會管。”

“若非是龍平川寫信給郡守龍平洲，憑著那一層關係的話，東方白這等劍仙，我們連面都見不上。”

“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嗎？我不想你平白無故去送死！”

泠音雖然還帶著面罩，但她的眼神卻十分真摯。

陳零怔了怔，認真的回答道：“多謝姑娘提醒，我很惜命的，沒有十足把握之前，絕不會衝動行事。”

“但埋劍閣我有朝一日肯定要去一趟，東方白，我也想試試他的劍，到底有多鋒利！”

“不為別的，只是想跟他們，或者這座天下，講點兒道理。”

泠音的美眸之中似乎泛起一陣漣漪，她呆呆地望著這個還要稱為少年的年輕人，古井無波的心臟，好像劇烈跳動了幾下。

“知道了，那你...你好自為之便是了！”

“告辭！”

說完，泠音直接轉身向著另一條路跑去。

陳零有些摸不著頭腦，李大福卻是嘿嘿笑著道：“陳兄弟，有福咯，這泠音姑娘，動心啦！”

陳零白眼兒道：“亂說什麼呢你。”

李大福信誓旦旦道：“要說捉鬼降妖，那我肯定不如你，但男女之情方面，不是哥哥我吹，十個你都抵不上我，我敢保證，這妮子絕對是看上你了，要不是的話，我李字倒著寫！”

“嗯...雖說看不清臉，整個人陰森森的，但相處這段時間看來，人也不錯，外冷內熱的性子，應該不會太醜，身段也算上佳，就是屁股太小，腰身太細了，不好生養。”

陳零笑著踹了李大福一腳道：“越說越離譜了！人家估計是因為我們並肩作戰的原因，好意提醒我一下，你扯到哪兒去了。”

“趕緊回家吧，走了快一個月，孩子們估計都想我們了。”

“靠，陳兄弟你不會是害臊了吧？哈哈哈！”

兩人說說笑笑，加速朝老柳鎮而去，而陳零心裡，此時卻不由自主浮現出了夏離的樣子...

沒有什麼意外，兩人天黑之前回到鎮子裡，往家裡走的時候，沿途卻看到了許多張符紙，樹上，城門前，牆壁上，還有家家戶戶的門上，都有。

陳零與李大福對視一眼，以為鎮子裡出了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