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來。
沒有錯……
那天晚上,雖然不曾仔細看過,可上面蜿蜒扭曲毫無章法的線條,她不會記錯……
……
歐延將景年的全部反應盡收眼底。
所有的失望,驚訝,慍怒,在深黑的眼底,最終化為薄涼。
他望著半天都沒有說話的景年,“怎麼不說話?所以這是認得了?”
眼淚不受控制地滾落下來。
心底有一道聲音在嘶吼,彷彿要炸開一般。
景年絕望地搖頭。
她想說,可是她說不出來!
她說不出來啊!——
“阿延,我求求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說清楚……”
唯一的辦法,就是讓臨風解開那道他放在自己身上玩笑一樣的咒法……
可他現在身受重傷,昏迷不醒,甚至性命都難保啊!
一切都變成了一道無解的死迴圈。
而當有一角被迫浮出水面時,原本苟延殘喘維持著的秩序,就通通崩塌了。
怎麼會變成這樣……
……
手腕的傷處傳來一陣隱隱的刺痛。
景年臉色煞白,下意識伸出另一隻手按住。
歐延看著她的沉默,“不想說,還是其實有更多的事瞞著我?”
他繞過書桌走向景年,一點點的,親手扯掉了她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那就讓我再猜一猜……水靈珠或火靈珠,是不是有一顆已經在你們手上了?”
……
……
他怎麼會知道?!
景年倒退兩步。
瞳術發作的徵兆再次襲來。
這一回她卻出奇的冷靜。
她雙手撐在書桌上,狼狽地低頭。
卻沒有閉眼。
她能感覺到那種排山倒海的暈眩感,以雙眼為缺口,瘋狂地向外湧出。
連帶著眼前那一小塊平整的桌面,都起伏波動起來。
可她依舊沒有動,就只是拼盡全力硬扛著。
到目前為止,所有的絕望,掙扎,在這時都變成了可以與之抗衡、對峙的奇怪力量……
甚至她真的就憑藉著這種力量做到了……
……
良久,她無力地緩緩抬頭,雙眼通紅,“我現在沒有辦法解釋……我只求你給我一點時間,求你能相信我……”
“相信?”
歐延蒼涼地笑出一聲,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事到如今,你要我怎麼相信?”
“我相信你,可你又是怎麼回應我的?”
……
直到這一刻,歐延才終於放棄了……
他想到那日出發前往名劍山莊的途中,穆池對自己說過的話。
……
“你莊裡的那個綠瞳女子,可是火族血脈?”
“她的身世底細,你都清楚嗎?”
……
那時,他以為是因為穆池心性多疑,才這麼問的。
尤其是景年火族的身份,在如今相當敏感,而名劍山莊事先又是不知情的。
他便耐心地解釋。
直到他聽到了他的下一句話——
……
“你可知她身上中了來歷不明的道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