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去的黑狼軍,血戰餘生的清軍將士們全都興奮地歡呼了起來,聲浪震天而響,然則恪倫泰卻並未跟著笑鬧,默默地掃了眼雀躍不已的將士們,心頭不免有些堵得慌,沒旁的,先前那一場血戰持續的時間雖不甚長,可卻是開戰以來最慘烈的一戰,黑狼軍固然折損了近半,可守城的清軍傷亡也同樣慘重無比,整整近三百將士倒在了血泊之中,更要命的是最後的一點彈藥也基本耗盡,而己方主力卻不知啥時會到,接下來該如何堅守就成了擺在恪倫泰面前的一道繞不過去的難題。
“收兵回營!”
相較於城頭守軍的歡呼與慶祝,藏軍本陣中卻是哀鴻遍野,嘆息聲此起彼伏地響成了一片,面對著功敗垂成的結果,巴貢噶心中疼得個不行,奈何天色已晚,再戰無力,他也只能是不甘地凝視了城頭一眼,也沒等黑狼軍潰兵逃回本陣,便即一擰馬首,恨聲下了收兵之令,而後,也沒管手下將士們是怎個表情,領著親衛隊便策馬向遠處的大營奔行了去……
“報告師長,兩個基數的炮彈皆已發射完畢,請師長指示。”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不說巴暖三川營那頭的激戰,卻說老牙關前,折騰了大半天,總算將兩個基數的炮彈全都送上了關牆,完成了任務之後,負責具體指揮作戰的營長儘管滿腹的不滿與嘀咕,但卻不敢誤了正事,小跑著便衝到了陰沉著臉站在一旁的奎安跟前,一個標準的打千,緊趕著便高聲稟報了一句道。
“完了?那就收工!”
自第一輪炮擊開始,奎安的臉色就不曾好看過,沒旁的,如此多的炮彈全都白瞎了,戰果麼,也不能說沒有,關城上那十幾門本來就跟擺設差不多的舊式火炮全被摧毀了個精光,再算上打塌了小半邊的城門樓,勉強算是有點收穫,可除此之外麼,那也就只剩下聽個響兒了的,這等情形下,奎安哪能有啥好聲氣的,若不是弘晴強行規定要炮擊兩個基數的話,只怕第一輪射擊完畢之際,奎安就會火冒三丈地率部走人了的。
“喳!”
不說奎安火大,那名負責實際指揮的營長也同樣不滿得很,他的火炮之用途是對付叢集步兵,拿到此處來轟擊堅固的關城,實在是有心而無力,自是早就不耐得很了,這一聽奎安下令收兵,自不會有甚異議可言,如獲重釋般地暗自出了口大氣,緊趕著應了一聲,便即跑回去指揮各炮就此撤出陣地。
“清狗敗退了,清狗敗退了!”
清軍方才剛轉身回撤,城頭上負責瞭望的哨兵便從城碟處探出了頭來,咋咋呼呼地便吆喝上了,一聞及此,百無聊賴地在關城下聽了一個下午轟鳴的蒙古守軍們頓時全都來了精神,亂紛紛地便躥上了城頭,往外一看,果然見清軍正垂頭喪氣地往回撤,剎那間,滿關城上歡呼聲、笑鬧聲,譏諷聲便即響成了一片。
“來人,給大汗發信,就說清狗炮轟我關城半日,費數百彈,而我關城巋然不動,傷亡幾無,今觀清狗作戰死板,顯見都是新丁,實不足為慮。”
免費聽了一天的響兒,不說普通士兵們興高采烈,主將阿爾騰圖爾同樣精神亢奮得很,給羅卜藏丹津發報告時,居然掉起了文,偏偏水平不夠,整出來的幾句全都是半文不白的“酸語”,聽得傳令兵直呲牙,可阿爾滕圖爾自己卻是覺得分外的得意。
“豎子無足慮也,都散了罷。”
甭管阿爾騰圖爾的話有多酸,他既是念了出來,傳令兵自是不敢有半點的輕忽,強行記下之後,策馬衝回到了關後的己方大營,直趨中軍大帳,照著原樣向羅卜藏丹津複述了一番,對此,等了足足大半日的羅卜藏丹津大笑三聲,丟下句輕蔑的話語,便下令散了會,渾然沒了半點再繼續議事之興趣……
“王爺,末將已奉命將響兒放完了!”
打了一個下午的跑,就只炸死了十幾名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