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動雪舞,一片溼冷。
紅房裡燃著兩盆炭火,裡頭擱置的烙鐵也燒得火紅,空氣中似乎飄著炙肉的味道。
龐書瑞不確定是自己的想象還是真實的味道,燻得他想吐。
這幾日,他並未吃下多少東西,到最後也只能發出幾聲乾嘔。
魏無忌又望向了龐書瑞:“你說曾清山被誣陷的事是陳波指使的,他為何要這麼做?”
龐書瑞眼珠轉了轉,咬死了說:“你們可以去問他啊,為了討好我龐家,為了官途通達,他看曾清山老找龐家的麻煩,可能就動起了小心思,自行將人關押了。”
陳波早已離開盛京,龍翼衛去往他老家尋人,魏無忌猜測,這趟估計連人影都尋不到,人怕是早就沒命了。
龐書瑞如此狡辯頑抗將魏無忌激怒了,他站起來一腳將龐書瑞踹翻在地,龐書瑞胸口遭了一腳,霎時便吐出一口血來。
“陳波有沒有命來和你對峙都兩說,你拿他搪塞我?”
龐書瑞忍痛囁嚅道:“他有沒有命又不關我的事。”
魏無忌沒吭聲,坐回椅子上神色莫測,望著龐書瑞的眼神都是冷的。
王崢見狀沉聲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說完,上前兩個龍翼衛將龐書瑞扯起來,在他慘叫掙扎下,將人牢牢地困在了木杆上。
下一刻,沾了鹽水的鞭子狠狠地落在他身上,一鞭一個血口子。
幾鞭子下去,龐書瑞的嚎叫聲便弱了下去。
王崢揪著他的頭髮,將他的頭抬起來,問:“會說實話了嗎?”
龐書瑞被打的冷汗涔涔,他本還想搬出他爹敷衍敷衍,就算龍翼衛如何厲害,他魏無忌也不敢真地傷自己。
結果,鞭打說來就來,這帶笑的娃娃臉打起人來毫不手軟。
魏無忌不動如山地坐著,一隻手摩挲著腰間的玉墜,一隻手輕敲扶手,“曾家和劉家的口供俱出,鐵證如山,如今你還徒勞掙扎,難道是想以一己之力認下所有罪名嗎?你保不住自己的命,也保不住龐朧月的命。”
曾家人還有活口,案情便已經明瞭,被囚這幾天沒有被刑訊逼供,龐書瑞很清楚這都是龍翼衛在嚇他。
所以龐書瑞做了充分的心理準備,把自己縮在殼子裡,腐敗的牢房和不絕於耳的慘叫聲都沒有真正地觸動他。
其實他也不過是拖著,拖著有人來救他。
但是現在看來,這種可能性幾乎不存在了。
要麼是他爹已經捨棄了姐姐和他,要麼是派人來救了但是沒有成功。
魏無忌看著他的臉色變幻,再度幽幽開口:“你是太傅獨子,當年曾家之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就算出面的是管家好了,難道龐老太傅會不知情?”
龐書瑞目光微動,心中瑟縮,決不能將他爹牽扯進來。
他不傻,只要他爹還在太傅位置上坐著,光憑他凌辱婦女的罪名,便不會被定下死罪。
魏無忌冷嘲一笑,說:“還有件事應該告訴你,你姐姐淑妃在乾元殿跪著哭喊陛下赦免你的死罪。你沒聽錯,案子還未審結,你姐姐已經認定你有罪。你姐姐的原話怎麼說的來著……”
王崢適時開口:“淑妃哭訴,當年弟弟年幼無知,瞧中了那婦人的美色,才會犯下彌天大禍。只求陛下看在龐家多年苦勞的份上,不要牽連家族。當天,龐老太傅亦跪在太和殿,聽聞訊息便暈了過去,抬回家去便閉門謝客了。”
龐書瑞聽的眉稜猛地一跳,面色發白,胸口起伏不定,鼻息漸粗。
魏無忌站起來在室內踱了幾步,像是在觀賞這刑房一般,轉著頭看了一圈兒,最後停在龐書瑞面前,微微彎了腰直視著他,突地一笑:“看來,你姐姐比你聰明,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