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反射著夕陽的紅光,跳躍的波光幾乎能點燃那清澈的河水。
河水的流淌聲,農夫幹活時的歌聲,大豆豆秸的相撞聲,明明身在幾里外,可塞欽格卻彷彿仍能聽得清清楚楚。
「真是一片好田地啊。」塞欽格不知該懷著怎麼樣的心情說出這樣一番話。
他的家鄉,只有一片高冷乾旱的土地和一條時有時無的涓涓細流,勉強用來放牧和耕種。
在山地五郡,但凡有塊平坦適合種田的土地,都會被密密麻麻的農田佔據。
可他們的每年的淨畝產只有70多磅,差的時候,天氣太冷或者河流一斷馬上就有可能絕收。
大量的山民去當僱傭軍,不是不愛家鄉,不是因為天生的好勇鬥狠,而是待在山裡吃不飽飯。
哪怕是前幾年領地豐收,還是有大量的山民在過冬時被餓死凍死。
在這一點上,塞欽格必須承一下霍恩的人情。
要不是他發現了薯根的食用方法,外加山裡草木雪水眾多,估計去年洪水糧食暴漲時,要餓死一大批人,更別提有餘力對芒德郡開戰了。
「是啊。」繆拉的眼神跟著迷離起來,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這片田地是試驗田,由聖鋤修道院農業主管進行規劃,如果他確定能增產的話,那麼他將有望進入元老院,您猜猜那個人是誰?」
塞欽格被繆拉的話問得愣了半天:「誰?我認識嗎?」
「哈哈哈,您當然認識,那名農業主管的名字叫做恩里科·阿爾科。」
「小恩里科?」
「恩里科叔叔?!」
塞欽格父女倆同時驚叫出聲,恩里科的母親是塞欽格的姑姑,雙方應該算是表親關係。
先前塞欽格偶爾到郎桑德郡來過冬,基本都是待在恩里科的莊園裡。
但恩里科不是伯爵嗎?按照救世軍的政策,就算沒有蹲大牢也該變成平民了,怎麼還讓你當上農業主管了?
「恩里科叔叔不是平民嗎?」娜格米忍不住發問道。
「難不成平民就不能當農業主管了嗎?」
「我能問問他的種植計劃是什麼樣的嗎?」塞欽格對於農業上的事情同樣上心。
娜格米則跟著詢問道:「那他的家人還在嗎?」
繆拉忽視了娜格米張牙舞爪的詢問,直接回答了塞欽格伯爵的疑問:
「我瞭解不多,但恩里科閣下好像是將這些田地以米果丶小麥間種,然後8月末種植大豆,12月收割後,再焚燒草木灰鋪一層。
明年開春種植苕子花,耕種時把苕子花一起耕到土裡去……。」
「哦,淦他嗎的!」塞欽格粗俗的叫聲打斷了繆拉的敘述。
繆拉驚異地看著臉紅脖子粗的塞欽格,不明白他這是鬧哪一齣。
「恩里科!你個掏糞佬!」那些繆拉的講述,塞欽格是越聽越熟悉,直到苕子花出現的一瞬間他徹底繃不住了,「溝槽的學了我的苕子花種植法,倒說成自己的了!」
苕子花是山地特有作物,原先只是一種野草,是後來被人工培育出來的。
由於山地耕地珍惜,不連續種植很有可能饑荒,除了搶水和搶鳥糞外,就是要儘量保證肥力不流失。
經過幾百年的發展和實驗,山民終於發現和培育出了一種保證地力不流失的綠肥——苕子花。
塞欽格向來以這個秘訣自豪,卻沒想到就這麼水靈靈地被恩里科學得真本事,賣與教皇家了。
「這是您的種植法嗎?他說這是他的獨家秘訣……」
「獨他嗎的頭,就他能做農業主管?那我也能做農業主管!」
「額,恩里科閣下說,看著簡單做起來難,步驟和細節很多,除了他目前誰都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