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可以,告訴我閻羅令的解藥在哪裡?”
閻羅令?解藥?聞言,唐婉兒閉上眼別過臉,拒絕開口。
冷焰伸手扣住她的下顎扳回來與自己相對。“說話,解藥在哪兒?”
“閻羅……解藥……我不、對,我……”
她在說什麼?明明是話,他怎麼聽不懂。
“你到底要說——”溫熱的水珠毫無預警的滑過他冷硬的頰,冷然不耐煩的眼瞬間起了波瀾,閃過一抹極不尋常的複雜訊息。“你……”
“死……不活……我、死……閻羅、嗚……”滾出眼眶的第一滴淚牽引出她更多壓在心底的悲痛,悲從中來,讓唐婉兒頓時泣不成聲。
“你知道閻羅令的解藥在哪兒?”從她神色看來,他敢說她絕對知道。
想搖頭,但最後她還是點了頭。
她的確知道。算算時辰,自知在唐門耽擱太久,他決定先擄走她,到時候再好好問個清楚。
“跟我走。”不由分說,他拔劍準備斬斷這些礙眼的布綾。
“不……”
無法串連成句的話來不及阻止冷焰的動作,利刃劃過布綾的嘶嘶聲未竟,裂成片段的布綾像棉絮似的飄飛在半空中。
束縛一除,唐婉兒的身子一時重心不穩往後下墜。
“不……”閉上眼,如絮般無力的等待墜地的疼痛襲身,想象中的痛不但沒降臨,反而還觸到陣陣暖意。
她不解地睜開眼,迎上一雙訝異黑瞳。
她不著寸縷!布綾底下竟然一件遮掩的褻衣也沒有!雙手傳來的柔軟觸感像千萬簇火苗燃燒他的心,引起莫名燥熱。
接著,他聞到自她身上幽幽散發的奇異香氣,像是混合千百種花草的詭異香味,不濃烈,但久久不散,嗅進的每一口香氣都不同,像剛被人丟進花堆沾染一身異香似的詭譎。
“不、別我……碰……”好痛!被他抱得好痛、好痛。“嗚……痛……”
不曾間斷的啜泣聲將冷焰從讓人陷入迷思的香氣中拉回,視線落在懷中那白皙勝雪的肌膚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細痕映入他冷凝的眼,目光掃過抱在手臂上的嬌軀,忘了此刻手臂上的女人不著寸縷。
如針般細長的血痕,一道道,一條條,數不清數目地浮現在原本該是無瑕的雪膚上,從臉上到腳趾,只要細看就能看到,有些已逐漸癒合成淡褐色的傷疤,有些則已結痂成淡紅,有些就像才剛劃下似的滲出血珠。
一股莫名的怒火自丹田竄上胸臆,冷焰深吸了口氣,還是壓抑不住地直升腦門,在瞳中燒出兩抹怒火。
“嗚……痛……”她咬住唇還是沒辦法忍住痛。誰來救救她?唐婉兒握緊縮在胸前的手拼命忍住渾身上下又麻、又癢、又痛的痛楚,僵硬著身子裂出這幾日來所受的新傷,不斷滲出鮮豔的血珠,有的滲進冷焰的衣衫,染出點點如落櫻的紅。“我不、碰……疼……”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一抹焦急攀上冷焰皺起的眉峰,無法可想,他放她雙腳落地,一手摟住她纖細不堪盈握的腰身靠著他,另一手解開自身的外衫旋了半圈將她密實包裡在其中,再次將她打橫抱起。“這樣還會痛嗎?”
懷中人兒點了點頭,又搖搖頭。
“會痛?還是不會?”
被裹在衫子裡的手怯怯探出,貼在冷焰繃緊的臉頰來回撫摸,隨後搖頭,對他抿出一抹虛弱的微笑。
冷焰如突遭雷電狂擊全身,璀璨的眩目光亮後是短暫的空白,令他怔忡。
回過神,再要開口好問個清楚的時候,懷裡的人兒笑容逐漸消失,螓首一偏,倒進他肩窩。
問無可問,他移動腳步縱身離開。
今夜唐門一探,探出太多難解的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