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吹面而來的楓葉,在手中細細把玩。
今日來請安的人少了佟貴妃,成妃來得有些晚,不過孝莊深知內情,倒也不曾怪罪。自從圖門寶音被褫奪封號,孝莊也不再抬舉她了,反而下令叫她及董貴人一齊禁足,也不知道是否要放棄這枚棋子了。
孝莊口頭褒獎了溫皙和成妃護佑皇嗣的舉動,又賜了血燕分別給景仁宮、永和宮和長春宮,吩咐了蘇麻拉姑親自去看望還躺在床上、差點小產的佟貴妃,叫她安心靜養,卻不曾叫人去看望德妃。可見孝莊並不喜歡這個包衣奴才出身的妃子,又因圖門寶音之事更對她多有警惕。
今日,孝莊又獨獨留了溫皙說話,語中無比關切地道:“你這孩子入宮也一年多了,至今都沒有好信兒,是該好好調養身子才是。”
溫皙面露幾分哀愁之色:“臣妾子宮受寒,日後怕是唉,多謝太皇太后關懷,臣妾一直都在吃藥調理,但願能養好吧。”
孝莊寬慰道:“哀家也聽說了,你有一個會醫術的宮女,貼身照顧你的身子,醫女不比太醫有那麼多忌諱,也能更好地給你調理身子!哀家還等著你為皇家延綿子嗣呢!”
溫皙實在深知孝莊嘴裡說的話和她心裡想的截然不同,但還是要面露感激和激動之色,向她謝恩。
孝莊和藹地道:“寶音那孩子也是性子魯莽了些。但終究不是心思壞的孩子。你在皇帝跟前要多多說和一二。”
溫皙眉頭一挑,孝莊果然沒那麼容易放棄圖門寶音,暫時的禁足不過是叫她韜光養晦罷了!溫皙急忙笑著應下,面上有幾分同仇敵愾:“寶音妹妹本無過,都怪德妃!!小公主本就是先天不足,否則何以臣妾都叫了青蘭去,還是沒能挽回?皇上也是一時生氣。說不定趕明就要召寶音妹妹去侍寢了呢!”
孝莊一頭秀髮已經半數雪白,黑白交雜梳著一個架子頭,上頭萬福紋的三尺大扁方上牽著華麗的紅寶石襯得她蒼老的容顏不失大氣與威嚴。孝莊太皇太后摘下頭上的赤金嵌紅瑪瑙的鏤花牡丹簪子,一邊道:“你好歹也是貴妃,整日打扮得這麼素淨可不好!”語氣裡帶著幾分寵溺,親自將華麗的簪子簪在溫皙耳畔。又按著溫皙的手不許她摘下來,“好好戴著!這可是哀家今年七十大壽的時候,皇帝的獻禮,你本就氣度比尋常嬪妃高華,帶著這個簪子這是般配!”
溫皙手撫摸著赤金簪子上精緻的牡丹紋,道:“多謝太皇太后!臣妾年紀還小,就怕戴著顯不出這金簪的華貴。”
孝莊笑得臉上褶皺更深了幾分,“哀家看人的眼光是最準的。哀家說你有貴氣就絕對差不了!”
這話若是旁人聽了。只怕要被激發出野心來了,不過溫皙深知她入宮即為宮中位份最高的貴妃。但至死也只是一個貴妃而已,斷無再進一步的機會!不過溫皙並不在意,她需要在意的只是別讓佟佳氏有機會再進一步罷了!想來,在這一點上,她和孝莊的目的是一致的!孝莊想利用溫皙來打壓佟貴妃、德妃等人,溫皙的想法也與她差不了多少!彼此間,你慈祥我孝順,都是做戲罷了!
孝莊微微嘆息道:“女人最在意的除了夫君子孫,便是母家的榮耀了!哀家知道博爾濟吉特氏不可能再出一個皇后了!”
孝莊這樣坦然地將心中的話宣之於口,倒叫溫皙微微吃了一驚,孝莊繼續道:“宣嬪是個扶不上牆的,寶音本還伶俐,想來年紀小,難免惹禍,她將來無論封嬪封妃都得要你來關照提攜!”
孝莊的話裡若有深意,溫皙也只當只聽出其中表面上的意思,爽利地道:“是,臣妾也很喜歡寶音妹妹,一定會和她互相扶持!”這話也算是極為抬舉圖門寶音了,一個是貴妃、一個是貴人,哪裡輪得到貴人扶持貴妃呢?
孝莊徐徐地飲了一杯茶潤潤口,又道:“哀家所希望的,不過是寶音能得皇帝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