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疑惑道:“老關,小關哪兒去了?”
那被喚作“老關”的四五十歲看上去還算健壯的船伕上前來,拱了拱手面帶愧疚之色:“杜掌櫃實在對不住,我兒子說要給她娘去買燕窩補身子,一會兒就回來!”
杜和急忙看了看溫皙。溫皙笑道:“孝子難得。不差這麼一會,你們回去吧,我和青蘭去船裡頭等著就是了,河岸上風有些大,別凍著你媳婦。”
老關也道:“杜掌櫃放心,藥鋪子不算遠,我兒子最多半個時辰一定回來!”
杜和拉了一把依依不捨的梅兒,跟溫皙道了句保重。夫妻倆這才離開了。
河上風雖然不比前幾日那麼大了,但是冬日的風終究有些刺骨。溫皙對青蘭道:“走吧,先上船。老關,你也進船等吧。”
老關笑道:“溫公子和夫人儘管進去吧,裡頭都收拾得很乾淨!我在這兒等我兒子!”又指了指自己身上厚實的大棉襖道:“我兒子給買的新棉襖,暖和著呢!”
這個老關,分外愛提起自己的兒子。這對父子一起出來做船伕,想也知道不容易,此次杜和特意僱了經驗老道、為人厚道的關氏父子,常年來往於大運河南北,很是熟識航道。
溫皙瞧他面色紅潤。做這行的人都知道給自己保暖,只是手很是粗糙、滿是皸裂,便道:“青蘭,拿一盒手油給老關吧。”
青蘭應了一聲,原本是給溫皙準備的,怕冬日裡皴著白皙的手,預備了好幾盒。老關接過青蘭遞過來的手油,千恩萬謝,直說溫皙夫妻是好人,還說要等兒子回來一塊用!
溫皙和青蘭互相扶著,踏上船,後頭就傳來一聲有些耳熟的疾呼聲:“那位小哥,請等一等!”
回頭一看,一個穿著青色長袍的文人書生,身上掛著褡褳,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他看上去三十許,身材頎長,因為穿得單薄,臉和手都凍得通紅了,急忙拱手道:“請教小哥,往曲阜可否順程,可否讓在下撘個順風船?”
青蘭急忙捂住嘴巴,驚訝地看了看眼前的文人,和溫皙對視一眼,滿是驚慌之色。來人正是孔尚任,只是他不是被康熙召入京城,做了國子監博士嗎?怎麼有時間回老家?
溫皙面色還算從容,孔尚任雖然也在去年南巡迴程經過孔廟的時候,作為迎駕的一員,只是彼時溫皙身穿貴妃吉服,他在跪在下面,就算免了禮也不敢隨意抬頭直視天子嬪妃吧!所以絲毫看不出溫皙熟識來。
溫皙還禮拱手道:“這位先生不知如何稱呼?”
一問姓名,孔尚任不禁面帶幾分驕傲之色,道:“在下姓孔,曲阜人士,孔子六十四世孫。”
溫皙立刻露出驚訝之色:“莫非尊駕便是國子監博士孔先生?聽好友說,先生在國子監講課,精彩絕倫,從來都是人滿為患!可惜未能一聽,實在是遺憾!”
孔尚任臉上笑得開心:“客氣客氣了!都是聖上洪恩浩蕩啊!”說著,臉上激動,朝著紫禁城方向恭敬地拱了拱手。
溫皙嘴角抽了抽,一個七品的小官就把你給收買了?!
孔尚任又問道:“小哥看上去也是讀書人吧?不知怎麼稱呼,可否有功名在身?”
溫皙道:“在下溫西,東南西北的西,通縣人士,至今還只是個秀才,參加過兩次鄉試,學藝不精,都落榜了。”鄉試便是以省為單位的考試,參加的都是秀才,考中了便是舉人。
一聽溫皙說落榜,孔尚任也帶著幾分唏噓,感喟道:“孔某當年也是考取了秀才功名之後,便屢試不第。說來慚愧,後來還是賣了田產捐了一個貢生!幸得聖天子不棄,孔某自當犬馬圖報。期諸沒齒!”說著,又朝著康熙所在的皇宮方向虔誠地拱了拱手。
溫皙臉上抽搐,還是個康熙的死忠分子啊!便急忙笑道:“岸上風大,孔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