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的問題叫溫皙吃了一驚。她不曉得為何胤礽會問這種問題,急忙笑了笑:“太子不要聽信旁人讒言,你是皇上的嫡長子,不要妄自菲薄。”
“嫡長子?”胤礽喃喃重複著這三個字,突然哈哈笑了起來,笑得眼中帶淚,彷彿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笑中帶著苦澀的諷刺,而諷刺的人正是他自己。他突然上前兩步,哭得滿臉是淚水,“我跟以前不一樣了,我已經不是皇阿瑪唯一的嫡子了!皇阿瑪又要廢了我是不是?!”
溫皙從他口中聞到了濃濃的酒氣,十分刺鼻的味道,溫皙不由皺了皺眉頭,道:“太子,你喝醉了。”側臉吩咐小鹿子道:“去給太子取一碗醒酒湯來!”
“醉了?呵呵。。。”胤礽笑得愈發乾澀。“是啊,我醉了。一些話。也就只有醉了,才敢說出來!皇阿瑪想讓我挪位置給十六弟對不對?!皇阿瑪想讓我把毓慶宮讓給胤祿是不是?!!”胤礽越說越激動,聲音激憤地刺耳:“我不!!我才是太子!毓慶宮是我的!!我誰也不讓!!!”
胤礽高喊著“誰也不讓”,一邊大步衝上來,小鹿子急忙伸開手臂擋在溫皙前頭,道:“太子爺。您醉了!請回毓慶宮吧!”
“滾開!!”胤礽驟然爆喝,“連你一個狗奴才也敢跟孤作對嗎?!!”他突然大力一推,將猝不及防的小鹿子給推到了一旁,小鹿子踉蹌著狠狠撞在了東面的蓮花纏枝紋的香几上,香几上擺著一個紫金狻猊爐。燻爐掉下來正砸中了他的腦門,小鹿子登時便暈過去了。
“太子!”溫皙怒聲而起,指著後頭寢殿,“皇上就在裡頭睡著,你要把皇上吵醒嗎?!”康熙是後半夜才來的,聽說昨晚子時之後還在養心殿召見了太子,只是不知康熙到底跟胤礽說了什麼話,叫他如此失常?!
“你別拿皇阿瑪來壓我!!”胤礽醉意熏熏地吼道,“是你攛掇皇阿瑪廢了我是不是?!!十八弟不是活得好好的嗎?你為什麼不放過我?!”說著胤礽一把抓住溫皙的手臂,再次質問道:“你為什麼不肯放過我?!!”
“太子!退下!!”溫皙怒斥著,極力掙扎,只是胤礽的彷彿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氣,狠狠抓著溫皙的小臂,丁點不肯放鬆。
溫皙驟然揚起左手,狠狠在他臉上扇了一掌,啪!一個響亮的耳光,“太子,本宮是你的繼母!!還不退下!!”
“繼母?!”太子眼中驟然冒出血光,抓著溫皙小臂的手更加用力了,彷彿要拗斷了溫皙手臂似的!
徹骨的疼痛從小臂傳來,溫皙急忙用力拉扯,無奈胤礽死死抓住,絲毫不肯放鬆。
隨即便聽見康熙的暴怒之聲:“逆子!!你在做什麼?!”
太子見康熙從寢殿走了出來,不由大驚失色,他只因為皇后所言的皇阿瑪在寢殿睡著只不過是嚇唬他的話,哪裡想到皇阿瑪真的在此?頓時,心一慌,手驀然送了。
溫皙正用力拉扯著,正好太子乍然鬆手,溫皙立刻失去了平衡,身體斜斜向後倒去,撞在了紫檀木泥金彩繪龍鳳呈祥的屏風上。
紫檀木是硬木,真的很硬,溫皙用額頭親自驗證過了,硬得跟石頭似的,正好著架山東巡撫進獻的龍鳳呈現屏風,又寬厚又高大,撞上去之後屏風只稍微顫了一下,溫皙卻眼冒金星,然後面前一黑,爽快地暈過去了。
“嘎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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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之後,溫皙感覺到了自己腦門子上多了一圈繃帶,還有小鹿子也是,慘兮兮地侍立在床尾。康熙則坐在床頭,一臉的興奮之色,見溫皙醒來,急忙殷勤地拿過一個軟枕放在溫皙身後,親自將溫皙扶了起來:“感覺怎麼樣?哪裡不舒服?”
溫皙感受了一下,也詫異得很,不就是腦門子撞了一下屏風嗎?怎麼就突然暈了?她身體可沒這麼脆弱,“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