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棍抓在手中,一邊拿木棍撥弄著岔道上幾乎都蓋住了道路的野草,一邊順著岔道口徑直走了下去,片刻間便不見了人影。
眼瞅著再瞧不見九猴兒的背影,相有豹這才轉頭看向了站在大車旁的韓良品,和聲朝著韓良品問道:“韓爺,您身子骨還成麼?”
伸手摸了摸心口的位置,韓良品深深吸了幾口氣,這才朝著相有豹點了點頭:“還成!估摸著再躺上幾天,也就啥事沒有了,壓根也都犯不上走這一遭?”
很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相有豹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牽著拉車的轅馬,慢慢順著岔路口走了進去。而在馬車後邊。夏侯瑛荷卻是和聲朝著舉步跟上了馬車的韓良品說道:“韓大哥,我可比不上您和有豹哥這樣身上帶著功夫的人物,您和有豹哥可千萬慢著點兒走。要不然一個不留神把我給落下了,這霧靈山裡可是有吃葷的大牲口的,我可全仗著您二位護著呢!”
眼見著相有豹有意放緩了腳步慢慢牽引馬車前行,而夏侯瑛荷也半真不假地拿捏出了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韓良品略一猶豫,轉身朝著緊跟在自己身邊的夏侯瑛荷微微拱了拱手,低聲朝著夏侯瑛荷說道:“瑛荷姑娘,我這兒自己拿捏著分寸就成,您照應我。。。。。。。我心裡頭都知道。。。。。。。”
像是使出了渾身氣力才說出了這番話一般,韓良品那略帶著些蠟黃的臉色再次湧出了一絲異樣的紅暈。。。。。。
擱在以往那些個打從口外馬不停蹄朝著四九城裡送信的信使說來,只要是把信函訊息送到了地頭,先就得有早早侯在一旁的幫閒架著那已然累得腦袋都抬不起來的信使,掰弄著那信使的雙腿慢慢繞著一塊空場平地走動。只等得那信使一雙腿腳能自個兒活動開來。這才勉強算是把在馬上顛簸了幾個晝夜的血脈疏通了三分。
也就趁著這信使血脈略略疏通的檔口,一碗加了黃芪、黨參,紅花、田七之類補氣血、穩心神藥物的米湯立馬就得送到那信使的嘴邊,也都顧不得那米湯能把嘴角都燙出來一串燎泡,只求著能借著那米湯的熱乎勁兒趕緊把藥力行開,這才能護住了心肝脾肺腎,保住了血脈精氣神!
等得灌下去這碗米湯,伺候著那信使的幫閒還得趕緊尋一間舒坦屋子。把那信使身上已然粘在皮肉上的衣裳仔細剝了下去,再拿溫水擦淨了信使一身泥垢。捎帶著把磨破的皮肉敷上藥膏,三五個人輪著班兒不停手的替那信使按摩渾身上下,只等得那信使身上慢慢滲出來帶著血腥味兒的汗水,這才算是大功告成!
可哪怕就是這麼殷勤仔細的伺候著,不少累過了勁兒的信使卻還是沒能緩過一口氣來。輕則傷了身體根本,從此後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走道兒都得緩著勁兒才能對付著走出去一里地。重則口吐鮮血、臥床不起,苦掙苦熬十天半月之後一命嗚呼!
自打在口外得著了火正門堂口出事的訊息起,韓良品不眠不休幾個晝夜趕到了四九城左近,連氣都顧不上喘一口便與鐵槍綹子丁夥硬扛了幾個回合。雖說當時仗著一股心氣、血性撐著身子骨。但在當街拾掇了左之助勝政之後,回到了瑛荷苑中的韓良品卻是再也支撐不住,剛進門便是一口心頭血噴在了地上。要不是仗著嚴旭片刻不離身的傢什囊裡還有幾丸丹藥能吊住了半口氣、留下來一縷魂,怕是韓良品當場就得是個一命嗚呼的下場?
心急慌忙的請了同仁堂裡坐館的大夫瞧過,那在四九城裡活人無數的老大夫猶豫了老半天,方才開口說了個方子——韓良品這是勞碌過度傷了心脈,旁的藥石怕都難得保住了韓良品這辛苦打熬出來的身架、功夫。唯有一個古方,得在七七四十九天之內,尋九隻剛生了犄角的活斑羚,取斑羚犄角芯兒裡頭那一點鵝黃漿液趁熱即刻服下。七日後要是能嘔出來黑血,那這條性命、身架功夫也就算是保住了!
只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