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還要去看看。晚飯後,梔子趁將老太爺老夫人逗巧巧時,提起回孃家之
事。
老太爺自是應允,老夫人本想說兩句,但見老太爺瞪眼,到了嘴邊的話,也縮了回去,只得跟著點了點頭。
隔日早飯畢,夏歡出門僱了兩輛驢車,江夫人與梔子同乘一輛,另一輛夏歡伍嫂子金媽媽同坐。臨行前,江夫人命白梅紅梅兩個抬出兩箱衣料放入車廂中,說是要與果子添箱。梔子詫異,隱隱覺察出江夫人有向蘭家賠罪之意,她恨吳家做事不地道,但也曉得這事與江夫人不相干,便攔著道:“夫人的這些衣料名貴,果子實在受不起,夫人還是選幾件尺頭出來與她就是了。”
江夫人喚道:“聽你這幾句話,不曉得的還以為我是世人,與你不是一家呢。”
梔子下意識的,還是覺的自己是蘭家人,和江家人總覺是隔著一層的,聽江夫人這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話,她不禁有些尷尬,拍了下額頭趕緊挽回來:“正因與夫人是一家,才處處想替夫人節省呢。”
江夫人大笑著踏車,梔子將巧巧遞與她,跟了上去,路上,梔子猶豫了許久,道:“我娘這陣子忙著果子的婚事,我便沒讓徐媽媽與她說起作坊之事。”
江夫人正撩了簾子看風景,陡然聽梔子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怔了一怔,遂明白過來,她自己也是被家在鼓裡的,倒不覺奇怪,側頭道:“放心罷,你家喜事將近,我不會撿那掃興的話來講。”
梔子笑著道了謝,看江夫人對地裡莊稼有興趣,便替她講解起來。
去十里村,是臨時做的決定,蘭家人通不曉得,兩輛驢車停在院門外,坐在院中背書的金寶很是奇怪,瞧見車上下來的梔子,丟下手上的書,叫了聲“大姐”一蹦三跳的跑到梔子跟前,將幾人迎進院中。
房中的吳氏與果子,聽見院中有動靜,開門出來看見江夫人,手忙腳亂的將人往堂屋引,煮茶捧糕點糖果又有一陣忙亂,鬧的江夫人倒有幾分不好意思,拉吳氏坐下,細問起果子的婚事。
梔子趁機出來,與果子走去灶間,熟練的揭開朱缸淘米做飯,再要洗菜切肉,果子奪過刀,要將她往門外推。
梔子笑道:“這些活我從前做慣的,現在哪裡就有那麼嬌貴,做不得了?”
果子依日不將菜刀還該她,道:“從前哪裡能跟現在打比?從前姐姐可不是知縣夫人。”
菜刀明晃晃的,梔子怕傷著人,不敢去明搶,又說不動果子,只得舀了一瓢水洗菜,抱柴進門的春喜看見,丟下柴就來奪銅盆,口中嚷道:“灶間的活可不敢勞動大姑奶奶跟二娘子,有奴婢們呢。”又去推果子,“二娘子趕緊出去,就要成親的人,做活糙了手,回頭二姑爺該怪奴婢了?”
果子的臉登時紅的像塗了胭脂,嗔怪的瞪了春喜一眼,斥道:“你再渾說,看我不罰你去院中跪著。”
這話果子時常說,但從未兌現,春喜也不怕,嘻嘻笑著操刀切起肉來。
梔子看灶間是呆不下去,便拉著果子回房說話。
房內陳設,還與她從前在家時一樣,兩張並排的木床,中間擺著一張嵌著銅鏡的妝臺,只是從前打著補丁的藍花粗布帳子換成了藕荷色的軟紗帳子。
梔子坐在自己從前睡的床上,想起了每日在家做針線的日子,很是感嘆了一番,果子笑道:“娘說重新打一張雕花的木床,我想自己住不了幾日,就攔著不讓,省的浪費了。”抬頭見梔子似笑非笑的望著她,察覺自己說錯話,臉上又飛上兩朵紅雲。
梔子待要取笑兩句,但門外傳來拍門聲,她只得作罷,起身開門進來的是徐媽媽。徐媽媽在作坊守著,得了信,方匆匆的趕了回來,進門時還喘著粗氣。
三人坐下說起果子的婚事,徐媽媽道:“各項回禮與嫁妝去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