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好像有人坐下,我緩緩抬起頭,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正饒有興味的看著我,心咯噔一下停住了。
他伸手拿起了在我胳膊旁邊的手機,“不好意思,手機拉下了。”
“……。”
“你好像是老頭子的主管醫生吧。”
我低下頭,“是。”
“我是不是好給過你一張支票?”
“是。”
“說吧,你有什麼目的?”
目的,我是有目的,我想讓你記起我,記起過去,我想讓你愛我,這是我的目的,可我能和你說嗎,我能說嗎,能嗎?
“不說?”
“那麼,我警告你,不要想和我玩遊戲,和我玩,你還不夠資格。”
他托起我的下巴,迫著我與他凌厲的目光對視,“對女人,我一向憐香惜玉,不過,我不是很喜歡耍心眼的女人,懂嗎?”
“懂了。”我垂下眼簾,低低的說。強忍著淚,不要在他面前落淚,不要,我是堅強的,我是堅強的董若吟,我答應過他,做他的陽光的,陽光是不可以哭的。
抬眼迎著他,換上滿臉的笑意,“知道了,在你面前不耍心眼,我懂。”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有這樣的反應,愣了一會,隨後輕輕撇了一下嘴角,“有點意思,我怎麼對你沒什麼印象呢?”
我笑,“現在,你有印象了嗎?”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眼神眩惑,我,讀不懂。猝然撤了鉗住我下巴的手,起身離去,留給我一個孤獨的背影。
休假結束,回到醫院,主任興沖沖的告訴我,“小吟,樓先生邀請我們今天參加一個小型的Party;慶祝他康復出院。”
應聲。
“記得一定要去,樓先生的面子,總得買。七點,京華飯店大堂,不要遲到。”
處理完最後一個病人,看看錶,已經六點半了,急急褪了白大褂,便向飯店奔去。才進大廳,我便開始後悔。偌大的廳,金壁輝煌,人聲鼎沸,大家都盛裝出席,西裝革履,裙裾翩翩,低頭看看自己,灰色套頭衫,藍色牛仔褲,正在我想乘沒有人注意到我時轉身離開,身後一聲熱情的呼喚讓我邁開的腿懸在半空。
“小吟,你來了啊。”
我尷尬的回過身,一臉的通紅,“樓伯伯,你好。”
“來來,”他此刻顯得意氣風發,一點都不似病房裡那個普通的老人,他執了我的手,把我拖到大廳中央,“大家都來認識一下,這個丫頭可是把我從鬼門關拖回來的人啊。”那些賓客,象看外星人一樣看著我,竊竊私語,面上卻都帶著笑。我嘿嘿笑了兩聲,“樓伯伯,不用招呼我了,你去招呼其他客人吧。”他暢快的笑著,“今天慶祝我這個老頭子還能多活幾年,大家不用拘束。”
我悄悄退到一個角落,掃視了整個大廳,他不在,有些落寞,挑了些沙拉,獨自到大廳外寬闊的陽臺,深藍的夜,星子一顆一顆閃,有風拂面。
他不在,自己的視線便沒有落點。
他不在,有些落寞。
“怎麼一個人待著。”
我轉身,“樓伯伯。”
“丫頭,知道嗎,在醫院是我這些年最開心的日子啊。”
“樓伯伯。”
“丫頭,伯伯有這個榮幸請你跳支舞嗎?”
我笑,彎下腰,“樂意之至。”
看到樓逸楓正摟著自己嬌媚的妻子也在人群中合著音樂舞動,他們互相深望著對方,面上是幸福的笑,福全,今生的你,終於找到了你的摯愛,你,終於也可以快樂的生活了,多好。楓,祝福你。眼神忽地落在角落裡那個落寞的身影斜倚著金色的牆柱,黑色的西服,黑色的眼眸,淡然的看著這歡騰的場景,彷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