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任何,她都沒有做。
她崴了腳,就坐在那裡沒挪動過分毫。她面板薄弱,蚊蟲咬的渾身一個個鮮艷的紅色斑點,看上去尤為懾人,估計疼的百折撓心,她也都忍住了。
只是齊聿禮一出現,所有的情緒如潘多拉的魔盒般,全數迸發。
她太清楚不過了,她在齊家沒有地位,所有人打心眼裡的把她當做外人。所以她找齊聿禮,因為齊家上下沒人敢對齊聿禮指手畫腳,堂兄弟們,不管年紀比他大還是比他小的,都畏懼他。
齊聿禮身上有著渾然天成的上位者姿態。
她埋在齊聿禮的胸口哭,哭腔隱忍,小聲啜泣,將被冷待的委屈表演的淋漓盡致。
當時也不過七歲的南煙,聰明,且目標明確——
不是,我要找個人給我撐腰。
而是,我必須讓齊聿禮給我撐腰。
齊聿禮不知道嗎?他當然知道,但當時也說不清是什麼想佚?法。
覺得那幫小子們太幼稚,欺負個女孩子算什麼男子漢;還是齊老爺子常說南煙這小丫頭命運多舛,他那顆堅硬如磐石的心,被敲打多了也會滋生心疼情緒;亦或者是真把她當做了自己的一個妹妹;也有可能是怕傳出去不好聽吧。
堂堂齊家幫多年老友養孫女兒,養了這麼多年卻始終把她當做外人,合夥欺負她。
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齊聿禮都是用這個理由說服自己的。雖然後來他改變了想法,但不管想法如何改變,齊聿禮給南煙撐腰的事兒,無從變過。
他確實成了南煙的底氣。
成了南煙唯一可依靠的人。
她一撒嬌,他便心軟;
她一落淚,他便動容;
她討好他,他便無條件滿足她。
她現在的討好語氣,簡直不要太明顯。
「真沒想什麼壞點子,」南煙微微笑著,「我待會兒要回一趟家,你別生氣了,行嗎?我不想回去的路上你還和我鬧彆扭,還鬧這種莫須有的彆扭——我那都是應付老爺子的話,怎麼可能私底下和他們幾個接觸?我私底下只和你接觸。」
齊聿禮垂眸瞥她一眼。
還真是能說會道,不僅把油鹽不入的老爺子哄得那麼開心,還把他也哄得沒脾氣了。什麼私底下培養感情,什麼約出來看電影看畫展的,他也不計較了。
反正到頭來,實踐出真知,最後和她培養感情的,是他齊聿禮。沒別人了。
以往回家的路上,南煙眉眼裡會淌著喜不自勝的笑,今天卻是一籌莫展。
下車時,也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要不是齊聿禮眼疾手快,她差點兒摔倒。
齊聿禮:「想什麼這麼入神?」
南煙搖了搖頭:「沒什麼。」
進屋後,被告知老太太剛挑了塊真絲羅打算做旗袍,南煙和齊聿禮雙雙又從客廳走到工作室。古紅木門推開,工作室裡徐徐飄來一股幽香。沈碧華頸間掛著眼鏡,正欲戴上,聽到門邊傳來的動靜後,側眸看過來,看清來人後,她眉間一喜。
南煙心緊繃。
直到聽到她叫自己:「煙兒回來啦。」
南煙鬆了一口氣:「奶奶,您怎麼又進工作室了?您眼睛不好,天又這麼陰,屋裡頭還不開燈,怎麼,是知道我要回來,故意惹我生氣是吧?」
沈碧華急忙:「哪兒啊!」她找藉口,「我就是過來瞅一眼,沒打算做旗袍,真沒做。」
祖孫彷彿換了個輩分,孫女兒教育起奶奶來。
沈碧華怕南煙,也愛南煙,知道她是心疼自己,拉了拉南煙的手,又看向另一邊站著的齊聿禮,「聿禮也來了啊,是不是煙兒纏著你,要你讓她送她過來的?」
說完,又自問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