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木木醒來後,第一眼看到的是天花板上巨大的橢圓形的輸液天軌、吊瓶、還有坐在沙發上打盹的林靖。
牆壁上的德語標誌,提醒她現在還在歐洲。
回憶了一下暈倒前的細節,她原本只是想裝暈,卻沒想到自己真的會暈倒,還被送進了醫院。
林靖向來睡得警醒,一點點細微響動他能察覺,他猛地睜開眼睛,就看見喬木木試圖自己拔針。林靖一個箭步上前,在她胡鬧之前,及時制止。
“你在幹什麼?”
喬木木被林靖一臉緊張的瞪著,還抽空往輸液瓶看了一眼,訥訥的回答:“拔針啊!”
“再忍忍,還有半小時才能結束,這裡的護士技術不如國內,你把針頭罷了,她們要扎很多回才能找準血管。”
“導演,我忍不住了啊!”
他心有餘悸的盯著喬木木被紮成篩子一樣的手背。
喬木木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才發現他說的忍,和她說的忍可能不一樣。
喬木木並沒有像他一樣大驚小怪,歐洲這邊人口稀少,一般的人感冒也不輸液,護士找不到血管太正常。這兒不像國內,一個護士每天要紮上百號病人,哪怕還沒過實習期,就能練成了庖丁解牛般的扎針技術。
“老闆!”她直勾勾的盯著林靖,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描述這個事,才能不尷尬。
“我的膀胱向大腦提出申請,讓我給它釋放記憶體。”果然如她所料,林靖的臉騰一下就紅了。
林導,您好歹也是談過女朋友的人,怎麼連這種話都不能聽?
喬木木絕對有理由懷疑他不當演員的原因是他接受不了和陌生女人拍親密戲,哪怕借位他也受不了。
林靖沒說什麼,給她移動了一下輸液架,告訴她不用拔針也可以去上廁所。
德國的醫院就是這點好,輸液天軌直接與衛生間相連,她不用拔針也順著軌道走去洗手間,解決來自膀胱的請求。
等她從洗手間出來,林靖莫名其妙地向她道歉:“對不起,我不該讓你節食。”
喬木木一臉懵逼的看他,“你幹嘛跟我說這個。”
林靖瞥見她腦門上大寫的問號,斟酌著用詞,解釋說:“你原本不想拍《相思賦》,是我用了些手段逼著你接的這部戲,現在我知道你是因為身體原因才不肯接。醫生說了,你現在的身體不能節食,必須輸入大量蛋白質才能保證足夠的營養。”
喬木木一邊點頭,一邊承認德國護士雖然扎針不行,但卻不妨礙德國醫生醫術精湛、醫德高尚、懸壺濟世,救死扶傷……
她肚子突然響了一下,幽幽的看著林靖:“我想吃德國大肘子。”喬木木這樣卑微請求的表情,莫名讓林靖覺得有些內疚。
“雖然你可以不用節食,但你也只能吃牛肉和雞胸肉,還有魚蝦類。”
喬木木大概是被焦灼的飢餓感傷了腦子,煩躁的情緒再也抑制不住,當場就給林靖翻了個大白眼,用被子矇住了腦袋。
被子裡傳來悶悶的聲音:“我想睡了,你走吧。”
林靖忽然心軟:“算了,就吃一次吧,回國後你真得控制飲食了。”
喬木木騰的一下從被子裡翻坐起來,舉起雙手揮舞:“謝謝導演!”
剎那間,喬木木笑起來的模樣,在他眼裡化成了葉夕然的臉。
他想起了兩年前和葉夕然一起看足球的那個晚上,內馬爾進球的時候,她也這樣揮舞著雙手歡呼。當時整個恆豐酒店的人都很激動,默契的歡呼聲,似乎是響徹了整個城市。
那天她太高興,也沒經過他同意,就捧著他的腦袋親了好久。
她總是這樣,高興的時候就像個不管不顧的孩子。
回憶太過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