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騰出的名頭。所謂的一流門派,也只是他們自己封著好聽。真正的武學巔峰強者,只會與城主合作。個人的力量再強,也強不過軍隊。武學練到極致,也不過是一個人。這人總要有父母兄長、親朋好友、師門兄弟的。除非他是仙人,否則便不可能脫離人群。既如此,只有與站在最高處的官家合作,才是光明之途。那些叫囂著不與官府合流的,不過是本事太低,沒人看的上他們罷了。”
殷如行領會的極快,立刻道:“比如你的師門,就是站在巔峰的。”所以,才陸續收了他的舅舅、以及他本人這些頂級貴族公子,從小訓練。很顯然,這種做法也不是一開始就有的,而應該是作為傳承,持續了很多代。
蘇雷怔了怔,嘆息一聲:“你倒是和她一樣通透。窮文富武,並不是說讀書的花費少,而是相對於習武來說,是非常之便宜。習武所耗費的藥材價資,本就不是一般人家能負擔起的。”
殷如行繼續推斷:“所以,江湖其實是被控制在官府手中的。只不過沒必要管的那麼細。也許你們給他們規定了一個框架範圍,在這框架裡,隨他們折騰。超出範圍就不行了。”
蘇雷很委婉的道:“不是框架,而是律法。習武之人一樣要受律法管制。”
“是嗎?”殷如行的反問帶著一絲輕微的嘲諷。真要這麼說,天元之州豈不是法制社會,處處公平?狗屁!還不是面子工程,不平等永遠存在,弱肉強食的根本屬性不會改變,否則她就不會是被人販子賣身蘇府的丫鬟了。
蘇雷好似沒有聽到她的不滿,接著說故事:“鄭勝乍然由二流身手躋身一流,原本就毫無根基,不但不結交善緣,反而行事張揚,處處生怨。自然有人商議著要除去他。單打獨鬥的比試難以取勝,便想了另一個毒計。鄭勝是二流門派出生,年幼生活清苦,一朝得志便抵不住那些俗世的癲狂。好勝好鬥是一項,另一項便是好色。似他這類人,雖說本事有,然性子不好,大家之族看不上,見識便也有限。出計謀的人,就是在好色這一處上給他吃了大苦頭。”
“鄭勝喜好女色,原本不受人待見的他在名氣漸響後,有一位青樓美色花魁不負他的努力,終於對其另眼相待。鄭勝喜不自勝,與其打的火熱。剛開始還有些警覺,日子一長就鬆懈了些。有一日,他整夜歇在了花魁之處,於天色微明時離開。就在他下樓之時,樓下上來了一位樓中打雜之人。這人鄭勝平日也是常見的,遂不大在意。與此同時,另一間房中也有客人清晨離開,三人便在樓梯間相遇。打雜之人側身避開兩位客人,後面的那位腳下不穩,向著鄭勝衝了一下。鄭勝扭身避開,剛好湊到了那打雜之人身前。就在這時,打雜之人出指如電,迅雷不及之勢在他下腹處點了一指。這一指的位置及其陰毒。鄭勝當時就暗叫不好,知道受了暗算。前後受人夾擊,連使奇招,才勉強脫逃。”
天色已然完全陰暗。殷如行點上房間裡的燈燭,放下窗幕。蘇雷講的平淡,她聽的卻一陣心驚。放佛親眼看見那些驚險的場景。花魁娘子的柔軟身體,紅綃帳中的旖旎風光,清晨青樓的寂靜、樓梯上普通相遇的暗藏殺機,武學高手不動聲色的揮掌間已是以命相搏,青年男子身手暗傷憤然逃離……
原來,真實的危險從來都不像電影電視中演繹的那樣華麗花哨。平淡如水、三招兩式就已是另一個世界。
“鄭勝受了重傷,訊息傳出。那些與他有愁的,吃過虧的。無人不想趁機討其性命。他也算條漢子,能伸能忍。硬是散去內力,化妝成一個乞丐,一路逃離。中間有多次遇見仇家,因他行動邋遢猥瑣,磕頭跪爬,在地上搶吃食,與真正的乞丐一般無二。倒也就這麼逃出了城去。”
蘇雷說了到這裡,微微出了口氣。端起茶盞欲飲。
“別喝,水涼了。”殷如行攔住,從他手裡扣下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