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說了一句“宗主的傳宗玉簡不知落於何處,不如等水師叔回來再從長計議”便被人打斷,打斷他話的這人叫他無可奈何,是歲寒峰峰主英麒。
“水師叔不知何時能趕回來,宗門現在出了這麼大的事,總要有人做主。至於傳宗玉簡只能慢慢尋找,再說總不能誰得了玉簡,我們就要奉他為宗主吧。”
文垂楊還要再說,一旁的師弟景勵卻拉了拉他,勸道:“師兄,先這樣吧,宗門還有不少人正在秘境裡歷練,時間一到便需將秘境開啟,這等大事不能沒有人主持,依我看不如先請穆師伯暫代宗主之職,待日後找到傳宗玉簡視情況再定。”
文垂楊默然。他這才想起來此刻宗門秘境裡的一百名築基弟子大多出於他們赤輪、錦繡兩峰,怪不得穆逢山這宗主看上去如此眾望所歸。
紅箋透過大師兄丁春雪的眼睛看著穆逢山隱隱流露出志得意滿,看到師父、師伯們臉上的不甘,看著戴明池和那鞏大先生好像對這結果頗為滿意,戴明池甚至表示:“孫幼公肉身被毀元嬰逃不了太遠,北獄的人正在海中全力搜尋,若有貴宗傳宗玉簡的下落。定會第一時間告知諸位。”
她目露迷茫望向一旁的陳載之,這幫惡賊殺人栽贓,行事如此惡毒,就為了叫穆逢山接任宗主?
陳載之也想不通,若像師祖擔心的那樣他們針對的是丹崖宗,可丹崖宗現在由穆逢山接任,至少傳承無礙,難道大家都想錯了,是金大長老和宗主身上有什麼寶物招人覬覦?
紅箋將“流水知音”交回給陳載之,沒多久陳載之言道戴明池、鞏大先生一行人已經離開了寰華殿。穆逢山諸長老決定暫不發喪,全力尋找傳宗玉簡,而晚潮峰眾人則被要求先回住處閉關。
這閉關說起來好聽。其實不過是變相全部軟禁起來,等待著被逐一查問。
晚潮峰的修士們勢弱,眼見眾怒難犯,只得憤憤不平地接受了命令,除了霍傳星、閆長青少數幾個表現得憂心忡忡。其餘眾人大約是覺著老峰主遭人誤會,連帶自己也受了委屈,但清者自清,早晚有一天真相會大白。
丁春雪依照命令回晚潮峰閉關,由始至終他甚至沒有機會同師父、師伯們多說上一言半語,只是悄悄傳訊陳載之。叫他和紅箋先不要露面。顯然丁春雪也覺著這暫時的平靜中透著一股詭異。
紅箋記掛著弟弟方崢,不知他有沒有去了金波院藏起來,自己這麼一直不現身他肯定擔心得很。而他在金波院長久呆下去也不是個事兒。
她同陳載之對坐著犯愁,先不露面,可離遠了也不行,只能這麼不遠不近吊著,指望丁春雪那裡有所突破。
陳載之這會兒已經習慣遇事同紅箋商量。他冷靜下來,道出心中疑惑:“這幫兇手就這麼走了?”
“若不是暫時撤走另有毒計。便是那惡賊已經達到了目的。”紅箋恨恨地揪著一旁樹上嫩葉,不大會兒的工夫她身前落了一層,然後一陣風吹來,將它們全都捲走。紅箋側著頭喃喃自語:“……什麼目的呢?”
隔天傍晚,身在晚潮峰的丁春雪突然主動聯絡,顯是他那裡有了新情況。
陳載之早等得心焦,連忙施法勾通兩處視野,原來大師兄那邊正在接受木靈根修士的盤查。負責盤問的人紅箋恰好認識,乃是香積峰的金丹修士費成吉。
看樣子費承吉已從別人那裡得知孫幼公對丁春雪十分看重,而孫幼公出事的時候丁春雪恰巧不在宗門。
這在費承吉看來若說宗門裡還有魔修餘孽的話,丁春雪無疑有著重大嫌疑,故而盤問起來不厭繁瑣,從丁春雪多久拜見一次孫幼公,兩人都說些什麼話,到孫幼公平時有什麼喜好,大徒弟井白溪出事前後有過什麼異常,一遍遍問來問去,顯是在對照看丁春雪所言有沒有前後矛盾的地方。
時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