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二房只有顧應衍在全權處置,所以雙方的事情也暫時耽擱下來。
崔謹這幾天情緒不佳,連身邊的同窗都瞧出來了。這些十四五個左右的少年郎,最是膽大妄為的時候,見他不高興,便是想著法子地給他慶祝慶祝。
誰知這一去,竟是就跑到酒樓去了。而其中有個紈絝子弟叫薛灝的,居然還叫了兩個歌女過來,據說是青樓楚館的清倌人。因為楚灝的面子大,這才能帶了她們出來的。
這些少年平日裡頭多是一心只讀聖賢書,何曾見過這樣的場景。因此單單這兩個歌女在對面唱歌的時候,就有人酒杯端灑了,被旁邊的人罵了一聲沒出息。
崔謹在一旁猛地將一杯清酒都喝盡了,旁邊的人見他這樣爽快,便是叫了聲好,接著又給他倒了一杯酒。而此時前頭抱著琵琶的歌女正在邊彈邊唱著歌,似乎是一首江南小調,溫柔婉轉。
崔謹突然想起在廣寧寺那天,她那樣警惕又冷冷地看著自己,連說出的話都是那樣的冷冰冰,是不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被知道會有這麼一天。
他又喝了一杯酒,因喝的太急了,似乎一下嗆住了,咳嗽了好幾聲。此時旁邊的人見他情緒不對,又趕緊勸他少喝些。
而薛灝則是對正在彈古箏的女子招了招手,笑道:“光是彈曲子有什麼意思,你過來。”
雖然這兩姑娘都是清倌人,不過到底是青樓出身,即便是彈曲時,也會陪著客人喝兩杯。如今這些客人又是普通少年郎,她自然是嬌笑一聲,便是從琴後緩緩地站了起來。待她坐下後,就見薛灝指著穿著明藍錦袍的崔謹,道:“今個你就負責陪好這位少爺就好。”
待這歌女坐下時,崔謹就是眉頭一皺,他聞到一股劣質的香粉問道,太過甜膩太過刺鼻,是以他立即低聲道:“坐的離我遠些。”
那歌女露出委屈的神色,看得旁邊幾個少年又是一笑,忙勸著,結果崔謹就在這時候又喝了好幾杯。
等他上了馬車的時候,一直到家,整個人身上都是濃烈的酒味,以及夾雜著劣質香味。他身邊的小廝,都快被嚇死了,生怕被太太或是老爺瞧見了。
這會一進門,就趕緊扶著少爺往自己的院子走去。誰知走到一半的時候,就正好碰到來找到他的崔沅,原來是崔沅想在重陽節的時候登山,便過來找崔謹,想讓他幫著勸勸她娘。
誰知一打照面,就聞見崔謹身上衝天的酒味,她當即便帕子掩住口鼻,便是嫌棄道:“哥哥,你在哪裡喝酒的?爹爹若是知道你出去喝花酒該是要揍你了。”
“你讓開,”崔謹本就頭疼地很,便是不耐煩地說道。
崔沅見哥哥這些天對自己不是愛搭不理,就是陰陽怪氣的,當即就說道:“哥哥,你到底是怎麼了?”
還沒等她說完呢,崔謹就推開她往前走。可越是這樣,崔沅就越是追得緊,還不停地說道:“哥哥,你是不是覺得我是才讓你們退婚的,我早就跟你說過,是那個顧令璇踢了我。我腿上的傷,孃親也是看見的。”
旁邊的丫鬟小廝都不敢抬頭,只能聽著大小姐在這口無遮攔地說著。
而此時崔謹,卻是突然推開身邊的小廝,整個人在原地搖晃了下,卻還是轉頭瞧著面前的崔沅,便是冷笑一聲,問道:“所以什麼都是別人的錯,你一點錯都沒有。”
崔沅沒瞧出他的不對勁,為自己辯解道:“我都跟你說過多少回了,上次我真沒對她動手,是她自己撕了自己的袖子,我腿上還被她踢地青紫了好些天呢。”
“所以,闖進她的院子也不是你的錯,伸手拉下別人的面紗也不是你的錯咯,”崔謹嘲諷地說道。
這會崔沅是真聽出來了他的意思,當即就是淚眼朦朧,只覺得哥哥如今怎麼待自己這麼不好,不過就是個女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