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笑容藏都藏不住,“今兒才進城,沒想到就碰見你了。這位就是我的師父,隋先生。”
隋遠道麼,琳琅聽過他的大名,便問候了一聲。又問道:“是在等人嗎?”
“姐姐在裡面挑東西,我們就等了會兒。”裴明溪努嘴指了指裡面,就見裴明嵐在夫君的陪伴下正步下樓閣,正說笑著走過來。顯然是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琳琅,裴明嵐臉色的笑容頓時一僵。
琳琅也需理會,挽著裴明溪就近進了隔壁的茶樓,“相請不如偶遇,難得我和明溪在這裡說會兒話,不會耽誤隋先生吧?”
隋遠道便笑道:“難得兩位如此有緣,王妃請便,下官剛在那邊瞧見了兩副好畫,就不打攪了。”他十分識趣的退出去,琳琅也不需再維持王妃的莊重儀態,當即笑嘻嘻打趣道:“這位隋先生對你很好啊?”
裴明溪臉上一紅,道:“都已經是王妃了,說話還不正經。”
“我說的是實話,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看你的眼神那是瞞不了人的。這一趟去南邊,收穫如何?”
“小時候跟著上京雖然看過不少風景,到底也有限。這回跟著師父遠行,才知道山河曠遠,天地廣大,這世間的美景氣象,實在是叫人讚歎。聽說北邊山川和南方全然不同,我還想著什麼時候得空,再出去遊歷一趟呢。”裴明溪是個畫痴,又擅山水,論及此道時眼睛裡不自覺的便有亮光。
“倒是上癮了你。”琳琅微微一笑,“我看這位隋先生也是性好自然的,怕是下回又是師徒遊歷了?”
裴明嵐再次臉紅,嗔道:“明明很正經的話,到你的嘴裡怎麼就變味兒了呢?”又道:“這回和師父畫了不少,改日送到你那裡給你瞧瞧。”
琳琅拍手道:“那我可要大飽眼福了!”又問她這一路的見聞,就著清茶,不知不覺便是一個時辰。
雅間門口是珠簾,進門後設了一道紗屏作為遮擋,琳琅坐在裡面,偏頭時也能看見門口的情形。眼瞧著有熟悉的身影在那探頭探腦了好半天,琳琅故意裝作不知,反而說得愈發有興致。裴明溪實在忍不住,低聲笑道:“姐姐都在外面等半天了,要不讓她先回去。”
“她自己願意等,我又沒攔著。”琳琅瞧了外面一眼,“你們也是碰巧遇見?”
裴明溪搖頭道:“聽說京城的事後我畢竟擔心,就給父親寫信問安,順便說了歸期。姐姐大概是從那兒得的訊息,今兒竟然是來接我了。”
“這倒是奇了。”琳琅哂笑,“我只當她還跟以前一樣趾高氣揚呢。”
“有你這位王妃在,姐姐哪裡還敢欺負我。”裴明溪與有榮焉,“路上她還說什麼夫人很想念我,又說畫院的學舍偏遠,讓我依舊搬回家去住。”
琳琅便問道:“那你打算怎麼做?”
“我既已搬了出來,就不會再回去。”裴明溪淡然,“天地間還有太多景緻值得用心去感受摹畫,我實在沒心思再跟她們糾纏。”她以前還曾糾結於自己的出身,為外室之女的身份而心存卑微,這一趟遠行見識過高闊河山,才知道人之渺小,心之廣大。什麼身份、什麼恩怨、什麼委屈,不過世俗煙火裡的一粒塵埃,早已煙消雲散。
琳琅深以為然。
兩人出了雅間時裴明嵐就在外面候著,昔日口角相爭,兩人的身份卻也不算太懸殊,而今重逢,琳琅卻已成了王妃。裴明嵐臉現尷尬,跪地行禮問候,琳琅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道:“許久不見,裴大姑娘可懂禮了許多。”
裴明嵐以前跟琳琅的矛盾可不少,生怕她這會兒藉機發落,跪在地上不敢抬頭,道:“妾身惶恐。”
這樣卑微求饒的姿態擺出來,讓琳琅覺得跟她計較實在是索然無趣,道了聲“免禮”,便和裴明溪出去了。
回到王府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