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尷尬的情緒。
她清了清喉嚨,不好意思去打攪這對即將成婚的人,只好跟那老者攀談,“洪師傅的手藝當真高超,什麼時候也幫我做一方硯臺罷?”
“徐姑娘要是喜歡,老夫明天就選好石頭給你做。”洪師傅扶著旁邊的樹枝站起來,“這裡頭放著不少,徐姑娘來瞧瞧有沒有中意的?”徐湘見他比自己識趣多了,當即跟著走進了藏著好石頭的小屋。
這邊琳琅也為方才那一瞬的忘情覺得尷尬,硯臺依舊捧在手裡捨不得放下,卻是由衷的道:“多謝徐二哥費心。”
“你喜歡就好。”徐朗身下的石凳不低,他坐著的時候,目光正對著琳琅的嘴唇。春光裡已經有了明媚溫柔的味道,明豔的小姑娘就站在跟前,眼底裡都投著笑意,明亮的陽光鋪在她的臉上,她細膩的臉蛋不見半點瑕疵,倒是睫毛投了點暗影下來,隨著她眨眼躍動。
心裡一陣顫巍巍的酥麻,他伸手攬著她的腰靠過來,忍不住抬頭親她的眼睛。
他的小姑娘,他將來的小嬌妻,總是這樣輕易的闖進心裡。哪怕受盡了塞北苦寒風沙的磨礪,堅韌強悍早已滲透進心性脾氣,瞧見她的時候卻總會有個角落瞬時融化、變暖,彷彿置身在山溫水軟的江南,有悅耳的鳥雀啼鳴、溫柔的柳枝婆娑、柔潤的春水搖曳,帶得那沙漠荒月都有了幾分溫柔繾綣的味道。
“琳琅。”他喃喃,帶著薄繭的手掌碰著她的臉蛋,低聲道:“這是我送給你的聘禮,好嗎?”
他的聲音是少有的柔和,男子的氣息卻撲面而來將她卷在其中,溫熱堅實的胸膛俯身壓過來,他的面容揹著光,輪廓卻格外分明,叫她瞬時沉溺。
以前看話本,故事裡的男女定情時會有山盟海誓、甜言蜜語,或是指著空中明月為媒,或是指著滿山爛漫的桃花為媒,或是立於秀麗的山巔,以江山為聘。那時她也曾想過,最美好的表白莫過於此吧,月光、桃花,甚或江山,那是怎樣旖旎動人的場景。
而在此時,再普通不過的小院子,初生的春光、橫斜的老梅,他說以一方硯臺為聘,卻輕易觸動她的心底。
比起月光、桃花,這算不上曼妙,比起江山、天下,這算不上貴重,可這是他特意從漠北尋來的,從陡峭的山崖、深險的河床,在兩軍惡戰的間隙裡,細心搜尋,以兌承諾。琳琅只覺得心頭溫熱,隱隱有澎湃的情緒在躍動,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笑著看他,而後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親親一觸。
她第一次親他,如蜻蜓點水、蝴蝶掠花。
*
走出那條小巷的時候,琳琅和徐朗都沒有說話,隱隱的卻有某種溫柔的情愫在浮動。徐湘有點後悔跟著他倆一起走了,想要開口說句話,那倆人臉上的溫柔笑意藏都藏不住,倒像是她破壞了氣氛似的。所幸她在軍中待得久了,臉皮漸漸變厚,若無其事的走在琳琅身邊,不時的偷看徐朗幾眼。
瞧見人群裡一個熟悉的身影時,徐湘如逢救星,“哎,那不是裴明溪嗎!”
琳琅依言瞧過去,果然看見了裴明嵐和裴明溪姐妹倆,倆人正在字畫鋪裡面,裴明嵐在看一幅字,裴明溪站在她的旁邊,目光卻在旁邊的一幅山居圖上。
自打裴明溪進了畫院,琳琅就少有時間跟她會面,後來琳琅被賜婚後忙著學這學那,就只十一月裡見了一次,年節都沒見著面。這會兒難得碰上裴明溪,琳琅當下就向徐湘道:“我去找明溪說說話,你們先回去嗎?”
徐湘嘿嘿一笑,“二哥怎麼會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你去吧,咱們在茶莊等你。”旁邊徐朗微不可查的笑了笑,亦點頭道:“去吧。”
這回琳琅是被徐湘拉出來的,隨身沒帶任何丫鬟,不過跟他兄妹倆出來的時候琳琅很容易將那些規矩拋在腦後,且暗裡有七鳳和九鷂保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