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卻已經從眼眶裡面湧了出來,一旁的老太太也一個勁兒的抹眼淚,一聲不吭。
“這個朋友是怎麼回事?還有駱昱誠的抑鬱,是有什麼特別的誘因麼?”康戈問。
駱昱偉一臉的一言難盡,有心想說事情的原委,又回頭看看那邊抹著眼淚的年邁父母。
康戈看出了他的為難,主動開口徵求他的意見:“如果你覺得在這裡可能不大方便說的話,咱們先把其他需要辦的手續給處理完,然後我們跟你到你家裡面去一趟,咱們詳細說一說,正好我們也瞭解一下駱昱誠的生活環境、生活狀態,你覺得怎麼樣?”
“那當然沒問題,都可以!”駱昱偉態度非常配合,連連點頭答應。
康戈又看了看駱昱誠的父母,老兩口也沒有表示反對,於是駱昱誠的嫂子帶著兩個老人,在顏雪的陪同下先下樓上車去等著,駱昱偉在康戈的帶領下辦理其他家屬需要處理的手續。
駱昱誠的嫂子看起來是一個脾氣相當好的人,個子不高,說起話來聲音不大,語氣也比較溫柔,兩個老人很顯然和兒媳婦的關係是非常融洽的,儘管各有各的表達悲痛的方式,尤其是老爺子,臉上的表情一直特別臭,但是駱昱誠的嫂子還是很好的安撫了他們的情緒。
到了樓下,駱昱誠嫂子把公婆先安頓到車上,讓他們連給老人在車裡避風取暖,她自己則和顏雪一起在外面站著,一方面等丈夫和康戈辦完手續過來,另一方面也可以透透氣,聊聊天,方才當著兩位老人的面,駱昱誠嫂子幾乎是沒提任何關於小叔子的事情。
“這個打擊對於你們一家來說,可能會比較難以接受吧?”顏雪帶她站在一旁的門廊下面,這裡比較避風,沒有那麼冷。
駱昱誠嫂子嘆了一口氣,苦笑著說:“對於我公婆來說,確實是打擊特別大,那麼大歲數的人了,讓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實在是不太好受,我們兩個倒是還好,雖然不希望這種結果發生,但是一直腦袋裡就繃著一根弦,總擔心哪天要出事,這回也不過是應驗了而已,也算是有一點預感吧,難過肯定是難過的,但打擊沒有那麼突然的感覺。”
“你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心理準備?”顏雪問。
“我這個小叔子,抑鬱了也不是一天兩天,輕生的念頭也不是產生了一天兩天,之前他也有過別的嘗試,只不過是沒有成功,還被我公公一氣之下給送去了精神病院,說他有病就去那邊治好了再回來,不能在家裡面那樣作三作死。
後來倒是正常出院了,出院之後變得比之前還安靜還孤僻,跟我們誰也不怎麼說話,不是一個人關在房間裡,就是出去寄信給他朋友,天天基本上就這麼一個人待著。
我們倆就每天擔驚受怕,怕他又犯軸,你想一下,我今年都四十出頭了,我這個小叔子才二十五歲,那就跟我們自己的孩子差不多,從我和我老公結婚開始,他就是在我眼皮底下長起來的,雖然是我小叔子,但是在我心裡面,那就跟自己孩子沒有什麼區別。
我公婆生小叔子的時候屬於老來得子,之後精力上也不太夠,生活上面基本上是我照顧自己孩子的時候,順便就把小叔子給照顧了,要說了解昱誠的性格什麼樣,我和我老公其實都比公婆有發言權。
只不過我公婆那個年紀的人,觀念相對比較守舊,總覺得他們才是父母,所以有些事情他們是要有一個權威的,並且也對這個老來得子的孩子寄予厚望,覺得我和我老公對昱誠的很多理解都是縱容。
所以這幾年我們兩口子是一直擔驚受怕,就怕哪天昱誠就忽然沒了,一直想方設法看看能不能爭取讓他解開心結,真的從困境裡面走出來,可是公婆那邊就始終覺得是他們太過於縱容小兒子了,沒有更多磨練他的個性,所以才讓他變得又矯情又脆弱。”
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