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那隻翻倒的水桶裡面果然也殘留著一些暗紅色粘稠的介於液體和膠狀物之間的東西,上面還浮著薄薄一層淡黃色液體。
很快這個小小的“衛生間”裡面的檢查工作就進行完了,同樣沒有發現輪廓清晰的足跡,但是可以肯定,在這一個房子裡面是有和案發現場相類似的足跡的,這樣一來就可以肯定兇手至少是來過這裡,至於這裡是不是第一現場,還要等後續的驗證。
法醫在看過桶內的殘留物之後,基本上可以斷定的確是血液沒錯,那血液應該是被靜置了幾個小時導致了血清從血液裡面分離出來。
而地面上之所以沒有明顯的變化,只是黑紅一片,主要原因就是粗糙的水泥地面吸水性比較好,所以潑灑在地面上的那一部分很快就都滲透到了地面裡邊去了。
那殘留在桶底的一點點血液的狀態,與死者屍體表面種種特徵呈現出的死亡時間也比較一致,雖然血樣還需要進一步化驗來確認,但基本上可以初步確定這兩者的關聯了。
法醫還根據現場那個反倒的椅子一旁不太顯眼的幾處細小的噴濺血跡,大膽推測這裡很有可能就是真正的第一現場,那噴濺痕跡應該就是用大孔徑穿刺針放血的時候噴濺出來的。
這樣一來,康戈和顏雪之前的那個疑惑似乎也得到了一個解答。
很顯然那個椅子原本是用來固定死者的,和叢方方、王慧函一樣,大孔徑的穿刺針對這名死者進行放血,放出來的血液順著針管流出來,被接到了旁邊的水桶當中,因為最初的時候死者的血壓還很正常,勢必造成一定的噴濺,就形成了桶周圍地面上的痕跡。
至於那桶裡的血到底是怎麼被潑灑了一地的,康戈和顏雪也有自己的判斷。
桶裡殘留的少量血液已經分離出了血清,法醫也認定這是暴露在空氣中幾個小時之後會出現的情況,而地上的黑紅印記雖然已經滲入地面,但是卻並未乾涸,還帶有一定的溼潤度。
那麼由此可以推測出,地上的那些汙跡被潑灑在地面上的時間還並不是很長。
那麼那幾個年輕人之所以會嚇得魂不守舍地跑去報警,很顯然並不是見到了死者的屍體,所以受到了驚嚇,他們口中形容的滿地是血也並非驚嚇之後的胡言亂語。
不過因為他們的確是嚇得不輕,加上那棟還沒有竣工的廢棄樓房每一層都是互相通的,樓梯殘破不全,沒有照明裝置,每一層樓也沒有樓層標誌,幾個人誰也說不清楚具體的方位,於是去現場的時候誤打誤撞就找到了這第三名死者的屍體。
至於為什麼地上的血跡會讓那幾個年輕人嚇掉了魂,顏雪猜測有可能原本那個水桶是好端端放在地上的,被幾個年輕人當中的誰不小心踢翻或者撞翻,撒了一地,等他們意識到這是血之後,才會被嚇得魂不守舍,話都說不清楚。
工作幾年下來,顏雪也已經有了經驗,介於這樣的出現場時間,接下來自然又是一個不眠夜,一眾同事忙完手頭的事情都已經到了凌晨,所有人都睏倦不堪,甚至連值班室都懶得去,紛紛歪在椅子上,或者伏在桌子上爭取儘量多一點的睡眠。
顏雪也不例外,忙完手頭的事情,她已經睏倦得眼皮千斤重,和康戈打了個招呼便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身上只披了自己的那件外套。
迷迷糊糊睡著的時候,她還覺得有點涼意,逐漸模糊的意識希望她能夠起身去儲物櫃裡把絨毯拿出來,可是沉重的眼皮卻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睜開,於是她便睡了過去,等再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睜開眼那一刻,周身暖融融的,空氣中還瀰漫著濃郁的咖啡香氣。
顏雪坐起身,暖和的絨毯從她肩頭滑落下去,顏雪打了個呵欠,揉揉眼睛,一杯熱乎乎的咖啡就擺在了她方才伏案小睡的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