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白玉為飾,亦可自得其風雅天成。
殿內,楠木桌案,翠幄迷迭,棕色的裘毯鋪地,有人坐於案前,青裳白袍,三千華髮披散,領口的一抹墨竹繡紋平添清越。
好一個仙閣白衣老道士!
這是蘇婍邁入清閣的第一想法,咂了咂嘴,她覺得殷老道這個逼裝的——不對,人裝的,滿分!
殷末蕭坐於桌案前執筆書寫,看著桌面上一堆堆紙張奏本,想來應是公務沒錯。蘇婍見面前的人二百五的架勢不理睬自己,當下又實在不知道說這麼,糾結間兀自順著一側的木廊尋一處軟榻坐了下來,毫不客氣地翻閱書架上的書籍。
垂頭書寫的的人筆尖一頓,瀲灩的鳳目一瞥邊上自得其樂的人,又兀自專注到字裡行間之中去了。
治國十論?沒興趣。
古瀾年史?沒興趣。
飲水六則?沒興趣。
一通翻下來蘇婍有點頭大,愈發地感覺——胃疼!
心一橫,她徑直走到殷末蕭面前端地正坐到裘毯上。
挺胸盤腿雙眼一瞪!
手握青瓷杯的殷末蕭抬眼一掃,冷意簌簌撲面而來,蘇婍下意識地頭一低,沒了膽氣。
這個穿越的設定不對啊?
姐姐我歷經九九八十一成功穿越,先是大婚沒人,然後是被這名份上的夫君耍的團團轉。雖說這王爺一表人才美得好像神仙,但這一副雲淡風輕俗塵不過眼,神神秘秘永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心思縝密高冷帝是什麼鬼設定?
蘇婍想著想著就要撓牆,哎呀,她不想在這裡混日子,為什麼穿越的時間卡的就那麼……不上不下!
“王爺,你放了我行不?”
殷末蕭手中的紫毫筆頓都沒頓一下,蒼勁的字一行又一行。
“你不能把我關在這裡,你侵犯了我的人身自由!”
他荼白的華袖微攏,抬手蘸了些墨汁。
一陣腳步聲漸漸逼近,蘇婍回頭一看,那個叫飛霄的侍衛半跪在殿前。
“王爺,東苑的殘雪……郡主已經掃完了。”
“讓她把南苑的雪也掃了,掃不完不許吃午飯。”一縷青絲滑下遮了他的面容,神色不清。
“是。”飛霄應下,轉身出去。
蘇婍一個寒顫,殷之儷受罰估計是因為昨晚吧,殷末蕭這話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好可怕……
不行了,感覺胃更疼了!她捂著腹部低著頭,這幅身子她也沒要求一定是鐵打的但怎麼著也不要是紙糊的吧?少吃一頓飯就胃疼,什麼毛病……
蘇婍臉色白了白,這邊正要撐著桌案起來遁走,不料一隻手先按住了她的肩膀。
一抬頭,正對上殷末蕭的眼睛。
“早膳沒吃?”是問句,更像是肯定。
蘇婍點了點頭。
“蓅兒,傳膳。”
一聲,外面候著的小子歡歡喜喜地應了一聲跑了出去。
這頓飯是蘇婍有史以來吃的最憋屈的一次,看著對面坐著的人吃個飯都跟畫一樣詩意,扯扯自己褶皺的衣角,她有一種鄉巴佬進城的感覺。
殷末蕭吃飽後便離開了內室的圓桌回到檀木桌案前坐下,好不容易面前的神仙走了,蘇婍戳了戳碗裡剩下的大半碗米飯,突然覺得沒胃口。
順著長廊回到了方才的暖殿,就瞧見長案上的公文書信不知何時已經整整齊齊碼在一旁,而殷末蕭剛剛鋪好一張宣紙,修長的手拂過褶皺,拿來一側的青玉紙鎮壓上。
一連的動作似高山流水,單憑這一舉一動就足夠養眼了。蘇婍抱臂靠在門邊看著他,有些納悶。
聽昨天那個漢子說這個殷末蕭十七歲便領兵南征北戰,刀尖上風塵僕僕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