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趁著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趙鳶撣了撣衣袍,略過人群,來到了顧相檀的面前。
顧相檀眉眼彎彎,樂不可支地看著趙鳶。
“六世子,真了不得啊。”
趙鳶這下倒不推脫了,直接承下了顧相檀的稱讚,還點點頭“嗯”了一聲,換來顧相檀的一個撇嘴。
兩人並肩一同往外走。
“來做什麼?”趙鳶問。
“來尋你三哥。”
提到侯炳臣,趙鳶不說話了。
顧相檀睨了他一眼,忽的道:“你還記不記得有一年我偷偷在安居的時候自己解了夏跑出來,只為同不曉得何時會出現的管家見上一面的事兒?”
不知何故顧相檀會提起這個,趙鳶有些疑惑,但還是點了頭。
顧相檀卻道:“我那時讓安隱在山裡蹲守了三天才抓到了一條小蛇,偷偷藏進袖中隨著我一同進了相國寺結夏,我使了不少辦法讓那小蛇咬我,卻一直不成,後來直到在腿上塗了些蜜蠟,才換來了這一口。”說著顧相檀自己也無奈地笑了出來。
“是不是犯蠢?但是當日我明知這不對,卻滿腦子都想著要出來,若不是你由你點破,其實方丈師傅和禪師根本早就知曉我這些小伎倆,怕是來年、再來年我都還不會放過自己呢。”
雖說的確是得不償失的傻事,但是由顧相檀做來,趙鳶卻依舊不忍念他,加之想到他當日思鄉的心情和如今的處境,反而倍感心疼。
趙鳶雖努力不讓這些情緒流出,但顧相檀還是自他眼中看出了些什麼,心裡不由一暖,笑得更深了。
只是他要說的可不是這個,頓了下繼續道:“人便是如此,若是直接由師傅和禪師來告誡我所犯的寺規,又或者直接罰我入刑堂懲處,我雖得了教訓,但許是心裡未必如此服氣,搞不定叛心更起,做出跟過錯的事兒來,絲毫達不到自省的目的,但是從你嘴裡告訴我真相,師傅禪師卻一句不提,這便只讓我見了他們越發羞愧,以後反而再也不敢了。”
趙鳶皺眉:“所以呢?”
“所以對待有些明知是錯,卻還不得不錯之人,未必要明面指出揭穿、截斷她的所有退路,有時反而留些餘地,給其喘息的機會,她在自己想通之後,只會愧疚感激,自省以報恩德。”
顧相檀說得沒頭沒尾的,但是趙鳶太瞭解他了,心中一轉,便隱隱會過意來。
“你怎麼會見過她?又知曉她心中有愧呢?”難怪當日就覺得顧相檀表現奇怪。
顧相檀說:“釋門寺供燈的時候碰巧見的。”
“碰巧?”趙鳶反問。
顧相檀點頭:“她也在供燈,且心神不寧,你說說她會給誰供?”
趙鳶道:“她的來歷沒有問題。”
“沒有問題才是對的,而你三哥也不願查是麼?”
趙鳶抿了抿唇,片刻竟然道:“三哥……這些年太寂寞了。”
顧相檀一愣。
寂寞……
多麼新鮮的詞兒啊,於現下的自己和趙鳶都新鮮。
可是於上輩子的他們……又都那麼熟悉。
想到曾經趙鳶在死前也如侯炳臣一般,在苦寒寥落的荒原上一待就是四年,舉目無親心如死灰,那時的寂寞和沉鬱又有何人能知呢?
顧相檀嘆了口氣。
“總之,我們便賭上一賭吧,是好是壞,皆由你三哥自己來選。”
☆、拉攏
這一日上朝;難得宗政帝招了顧相檀和觀正禪師到了乾坤殿;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皇上要為太子的婚事挑個吉日。
這還是顧相檀到京城之後第一次在上朝時出現,穿不得袈裟,那便仍是一套素服,清清淡淡地站在右相仲戌良身邊,小小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