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之下回頭就看到瞿光,想到方才顧相檀對禮部尚書的那個笑,不由想到兩人曾時的恩怨,立刻拔地而起,對他撲了上去。
“是你誣陷的我,一定是你……我是冤枉的,我沒有!”
雖然對方已是一把老骨頭,但還是讓瞿光摔得不輕,對方死死掐著他的脖子,瞿光憋得臉都紅了,他心內也是一片驚懼,因為他的確瞧見過仲戌良在京城某間香燭鋪子出入過,他雖覺得右相不至於如此糊塗,但知人知面不知心,瞿光只知道,自己此時同他牽扯在一起,只有被其連累。
於是他一把推開仲戌良,不顧自己脖頸處被抓破了兩層皮,顫巍巍地跪下不停對顧相檀磕頭:“靈佛,此事下官半點不知,但下官的確看見過右相在香燭店出現,至於他是否為告密之人,還請靈佛明察,不要讓賊人逍遙法外。”
這話說得仲戌良更是暴跳如雷,更加確信是瞿光汙衊了自己,他也跟著跪下,口舌一下子就靈敏了:“靈佛,六世子,你們切莫聽聞瞿光一面之詞,他在朝中多年,以權謀私、成群結黨,連三王的賄賂都收受過多次,光是三世子便送過好多名貴物事於他,瞿光書房的那尊羅漢浮屠塔便是罪證,幾年前禁軍副統領傷人害命後又無疾而終的案子便是由瞿光從中牽線搭橋,然後張幡才網開一面!”
刑部尚書張幡聽了自己莫名被牽扯,自是也要跪下辯駁,於是這一群人便好比滾雪球一般,顧相檀不過是在湖心投下一粒石子,便擴散成一圈圈的漣漪,最後化為了滔天巨浪。
其實仲戌良和瞿光真沒有那麼傻,不會看不出靈佛是想要他們狗咬狗內鬥,但是人皆有畏死之心,他們也可以沆瀣一氣抵死不從,讓顧相檀抓不到任何把柄,然而眼下卻無人敢冒這個險,因為所有人都知曉,自己的性命對面前的兩人來說根本不值一錢,他們沒有底氣來同靈佛和六世子較量,他們有的只是想盡可能的保住自己,不管所付出的是何種出賣別人換來的代價。
顧相檀一言不發地看著面前的人吵成一團,直到一旁傳來一聲巨響,回頭看了看,竟是床榻上的宗政帝氣得將自己的玉枕都推在了地上,正靠在床沿不斷喘氣。
枕頭碎成幾瓣,而室內則陷入一片死寂。
顧相檀揉了揉額角,覺著這戲差不多該收場了,便道:“既然各位大人皆有不少內情要稟,那便隨著都察院的人回去一道好好說個清楚吧。”
接著,外頭便衝進來一行官兵,一人一邊,將這些爭論不休的人全數拖了下去,關入天牢。
喊冤的聲音不迭,一路久久不散,只留下一直沒有說話的敬國公和慈國公二人。
敬國公面沉如水,已是不敢開口了,但慈國公卻忽然跨出一步,沉聲道:“既然右相牽涉進了重案中,而朝中事物繁多,老夫建議不如讓薛儀陽薛大人暫代右相之職,同左相一道監管朝政,督查百官。”
下一刻,貢海和趙攸皆是不敢置信地看來,顧相檀也略微有些訝然,他不由掃了一眼慈國公,就見他面容平和,根本不似趨炎附勢見風轉舵之人,而另一邊的趙鳶也不見任何意外之色,反而輕輕點了點頭。
“既如此,也請外公一道相助。”
這一句“外公”徹底讓敬國公和皇帝無言以對,趙攸更是目呲欲裂,勉力抬手狠狠地指向慈國公,抖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此時有兩個奴才進來端了午膳和湯藥等在一旁,趙鳶看了那個端藥的奴才一眼,那人便會意上前要給宗政帝喂,趙鳶又對那端了膳食的小太監道:“太醫說了,皇上體虛,要康復的話藥引則需重,以後旁的亂七八糟的便不用吃了。”
那奴才一呆,六世子的意思是,以後不給皇上吃飯了?
再看了看盤裡本就只有一點點的東西,又想著太醫吩咐這藥需得膳後才食的,但六世子既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