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別的人。每個人不僅構成了自己生活的大部分,有時候也會在別人的生活充當重要角色。
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知道我在馮碧落心中的真正地位。而且與此同時,我發現了一個更為驚人的秘密。我不由地感嘆,人生是由一個又一個的秘密構成的,每一個人都是一個秘密的集合體。
在永恆的流年裡,往事如煙塵飛散。那些已經化為碎屑的滄桑,我不想再將她聚合在一起,於是,我選擇了逃避。在公交車開動的一瞬間,我改變了注意,從車上跳下來。我發資訊告訴林霽月:“對不起,我晚上還有事,要趕回學校去。不能陪你去了,不好意思。”無論此麗姐與我認識的麗姐是不是一個人,我都不想見她。
有些人,你永遠不必重逢。既然相見不如不見,那有何苦要相見呢?見了麗姐,我只怕是無地自容無話可說了。
☆、流年篇三(6)
我對不起顧香,更對不起馮碧落,還對不起麗姐,她們都曾經殷勤在我身上寄寓希望,而我徹徹底底地將她們都辜負了。在感情上,我不負責任地落荒而逃。
是的,命運實在太愛捉弄人了。它牽引著我沿著舊日的路,一步步地回溯。
一直以來,世界對我只是露出了冰山一角,我最初由零零碎碎的現象得出的結論往往是不完備的,以後不斷累積的經驗自以為是地持續修正著自己的想法,改來改去,反覆的推理、論證、總結,到最後,居然回到了開始的論斷。
在逃離林霽月的一瞬間,我忽然有一個想法,其實顧香與馮碧落就是一個人,或者說,十四歲的馮碧落時叫顧香,二十一歲的顧香叫馮碧落。
冒出這個結論,連我自己都無法接受。因為我明明看見顧香的死亡,這一想法多年來一直牢不可破。我猛然又想起另一個事實,人的記憶並不見得是那麼可靠。
在一起車禍發生後,警方去詢問不同的目擊者,有時候會得到不同的證詞。人的大腦無時無刻不再加工著外界給予的刺激,所以說每一個的記憶都是被加工過的。既然是加工,就不可避免地流失掉一部分,在同時額外放進了一點新增劑。如果失去的少,加入的也少,那麼記憶是近似事情的本身;如果流掉的多,加的也多,那麼記憶就是十足的謬誤了。
我們都是這樣接受外界給我們的真真假假的訊息,從而得出真真假假的結論。我姑且認為馮碧落與顧香是兩個人吧!因為似乎是我只有這樣想,才能壓制住往下再追究的慾望,而避免一系列麻煩。
我是一個很怕麻煩的人,我不是什麼大人物,只是像一隻螻蟻一樣卑微生活著。
坐在回學校的公交車上,我看著窗外濛濛的飛雨,忽然想起來當初我再見麗姐時,也是這樣的天氣。
我記得麗姐第一次來勿忘我酒吧時的樣子。她斜斜地靠在沙發上,翹起夾著一支香菸的纖纖手指,緩緩地吐出淡藍色菸圈。那是個妖嬈而寂寞的時刻,面容姣好的都市白領叫住了俊朗清秀的男服務生,用香菸彈了彈精緻的空玻璃杯。
她的眉眼間是寫盡的是千嬌百媚風情萬種,竄出妖嬈的火苗。
我有片刻的怔忡,因為馮碧落曾用同樣的姿勢出現在那個地方。
麗姐的臉上幻出一個妖嬈的微笑,說:“再來一瓶白蘭地。你不介意陪我喝吧!”
我帶著職業的微笑,彬彬有禮地說:“我很榮幸得到您的邀請,非常樂意奉陪,可惜現在是上班時間,所以,能否等下次我不在上班時,再陪您呢?”
因為我長得風姿秀雅,所以有不少白領富婆想找我陪酒。我一律搪塞過去。我拿來酒,熟練地撬開瓶塞,對受麗姐火辣辣的目光報之以微笑,說:“需要我來倒嗎?”
麗姐吸了一口香菸,上下看著我,說:“好的,謝謝!對了,你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