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厲,眾街坊聽得面色大變,他們本就對天橋派出所的老虎皮們沒什麼好感,平日裡貫會多吃多佔,很少管事兒。這會兒倒是管事了,居然拉起了偏架。大明子看在眼裡,亦悔不當初。
聞得此言,白可樹精神大振,手指朝站在人群裡的薛向一指:“就是他!”
李得利順著白可樹的指向看去,“啊”的一聲,整個人就定在了那裡,一雙死魚眼迷迷瞪瞪地亂眨,嘴巴大張,口裡叼著的香菸黏在下嘴唇瑟瑟發抖,嘴角處肌肉急速抖動,喉嚨深處發出“嗬嗬嗬”的響聲,似欲擇人而噬。
白可樹突來強援,彷彿要把剛才受的憋屈一股腦兒地發洩出去,亦不裝什麼斯文,嘴巴霹靂叭啦一通說道:“李叔,就是那個穿皮鞋的小子,我就說那小子長得就招人恨,你看他穿得就反動,頭髮弄成什麼樣了都?李叔您如此氣憤,我能理解,我認為這小子不僅要抓,而且要……”
白可樹一旁自說自話,壓根沒注意到李得利的一張臉鼓氣如球,麵皮上的顏色由白轉青,由青轉紅,最後變成豬肝赤。白可樹每一句話都敲打在李得利的心頭,彷彿白可樹正拿了鐵鍬,在一鍬一鍬地刨他老李家的祖墳。終於,李得利的心火猛地一下撲了出來,胳膊掄圓,肥厚的巴掌狠狠印在白可樹的臉上,讓他的話音嘎然而止。白可樹被李得利的一個巴掌抽得歪了一邊,金絲眼鏡橫飛了出去,耳朵裡彷彿鑽進了無數只蜜蜂,嗡嗡亂叫,眼鏡也迷糊一片,分不清東西南北。李得利猶不解恨,一腳狠狠踹在白可樹的肚子上,這下,白可樹徹底站不穩了,被踹得滾出老遠。
“給老子上,打死了,老子抵命!”李得利衝一眾手下吼道。
小王等也瞅見薛向了,知道李得利如此憤怒,所為何事。上次,誤抓了薛向,小王就從老鳥口中得知了三哥種種傳奇故事和不凡,早在心中視其為偶像。餘眾老虎皮均在東城混跡多時,薛向雖不見得識得他們,他們可對薛向熟悉得緊。這會兒,李得利就是不下令,他們也得叫白可樹吃些苦頭,知道只道天多高、地多厚。李得利話音剛落,眾人就撲了上去,一陣拳打腳踢,直將白可樹揍了個生死不知。
眾街坊雖都知道天橋派出所的老虎皮們最不是東西,也不過是見他們平日裡混吃混喝,何曾見過這幫傢伙如此惡形惡相,直欲草菅人命。幾個實在看不下去的仁厚長者出聲勸阻,眾老虎皮只當放屁,無人理睬,埋頭猛揍,看得姜大牙手下的眾混混暈頭轉向。天橋的老虎皮們何時如此善戰,簡直他媽的是在浪戰,人家白大少都已經這樣了,還打!這是要殺人啊,如果個個警察都向你們這麼個打法,這,這東城還能呆麼?
柳鶯兒亦認出了這個滿臉倒黴相的李所長,偷偷掐了掐薛向的胳膊。薛向知其意,出聲道:“行了!”薛向話音剛落,小王那邊的攻擊立時停止。老頭子們說破了嘴也沒讓眾人罷手,讓他輕飄飄的兩個字搞定!
眾老虎皮停下手,就要過來見禮,被薛向揮手止住,他冷眼看了看正咬牙切齒的李得利,道:“李所長大駕光臨,有何貴幹?”此問純屬多餘。
可是這多餘之問,聽在李得利耳中,不啻九天驚雷。他一個激靈從對白可樹的憎恨中醒了過來,趕緊紮緊皮帶,扣上領口的扣子,走到薛向跟前,一個立正,抬手正要敬禮,卻被薛向攔住。
“依法辦事,速速離去。”薛向跨前一步,輕輕在李得利耳邊說道。非是他不惱李得利,可他更不願在柳鶯兒面前顯露真身,他知道這人間仙子心思細膩,異常敏感,一個多想,自己一番功夫雖不說付諸東流,若是生了隔閡,未免不美。再說,李得利什麼德性他早已知道,這種人在基層雖不說已經氾濫,但也比比皆是,他也懶得多管。至少這個傢伙眼色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