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死了記恨自己麼?
“原來有些事兒做了,就沒有回頭路了啊!”張立君心中一聲嘆息,忽然衝小嚴喊道:“管他什麼馮京。李京。紀委辦案不受任何人干擾,明天馮部長找上門來,你就說我不在!”
話雖是衝小嚴說的,態度卻是亮給丁龍的!
果然。丁龍麵皮緩和了幾分,拍拍張立君的背脊,“老張,你把心放肚裡,你想想。張書記和姓薛的,又無冤無仇,幹嘛尋他晦氣,嘿嘿……”
張立君愣住了,細細咀嚼著丁龍的這句意味深長的話,悚然大驚,猛抬頭道:“你的意思是……”
“是”字後再沒了下文,張立君伸指朝天戳了戳。
丁龍點點頭,笑了。
霎時間。張立君眉上晦氣盡掃,含笑道:“還是你丁專員仗義啊,哈哈……“笑罷,又作義憤填膺狀:“要說某些地方同志,就是得教育。在地方大搞一言堂,連上級組織也不放在眼裡,這種人不盡管清除出革命隊伍能行?”
丁龍道:“是啊,咱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為了革命隊伍的純潔性而努力啊,總是有些同志私心作祟。拉幫結派,唉!對了,老張,你海口可別誇得太早,據我所知,那傢伙可不好收拾呢。”
張立君聳聳蒜頭鼻,陰陰笑道:“我那個地方,你丁專員又不是不知道,這幾年來,進去過的,可有一個敢不老實的?”
丁龍點點頭,又道:“可惜咱們時間不多了啊,頂多兩天,拿不下,就是山呼海嘯的壓力,那位馮部長且不說,老陳最遲後天也準得知道訊息,嘿嘿,到時說不得老陳就得翻臉啊,你別看老陳似乎不待見那小子,像是不情不願給了那小子個正處級,據我所知,這次老陳去京裡開地委書記座談會,準備地最多的還是蕭山縣的材料,他這是要把蕭山縣樹成典型呢,咱們在背後這麼整,老陳能不翻天?”
一說到陳建,張立君剛立起的眉毛又塌了。
對張立君來說,馮京若是值得畏懼,那陳建絕對就是可怕一級了。共事這些年,張立君實在太知道老菸袋的脾氣了,當年還是地革委的時候,三位高學歷的副主任,不服他老陳這位半文盲正主任,愣是被老陳把官司打到省革委,在省革委鬧了三天三夜,最後省革委終於頂不住壓力,將三位副主任給調離了。
自那以後,就沒人敢跟老菸袋硬抗,別看平時地委開委員會時,氣氛整得挺民主,老菸袋大多數時候,也不怎麼發言,可真到了老菸袋發言的時候,也就沒別人什麼事兒了。
眼下,他張某人夥同丁龍在老菸袋背後捅了這麼一刀,老菸袋知道後焉能幹休?
一念至此,張立君額上的汗水,嘩嘩而下,就好似屋外正飛著的不是雪花,而是火花一般。
張立君的情狀,丁龍看在眼裡,此前,他萬萬沒想到這位威嚴素著的張書記,竟然是袁紹一般的人物,見利忘義,幹大事而惜身!
“害怕,您當初別往裡摻和啊,我可記得當初說我想請張書記吃飯,問你張某人願不願作陪,你老小子就顛顛兒應了,那晚宴會,你老小子和張書記黏糊的,倒好象老子成了多餘的,這會兒,一聽有風險,立時又想縮了,什麼玩意兒!”
眼下,丁龍心中已然極度不爽這位張書記,卻還不得不寬慰他:“老張,事已至此,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事到臨頭,還須放膽啊,放心,沒有完全準備,我怎會行此險招,老煙鍋那兒,自然有人擔著,即使老煙鍋真砸下來,也是先砸我,你暫且把心放肚裡。你可別怪我多嘴,當務之急,是拿下那小子,拿下了,萬世皆休,拿不下,一切休提!”
張立君長舒一口氣,擦擦額頭,“丁專員,您老放心,這小子就是孫猴子在世,一夜功夫,也足以我張老君用八卦爐把他給煉化了,我看看,這會兒什麼鐘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