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他老實不客氣地反客為主。
對付虞晶秋,最上乘的招數就是利用她的單一腦軌,隨時隨地攻她個措手不及,目的才能順利達成。
二十來坪的單身公寓,擺設相當簡潔,他憑著直覺楚向理應是廚房的方向。
果然沒錯!
流理臺上置著一盞杯架,他翻正其中兩隻玻璃杯,再開啟冰庫,拿出製冰盒。冷冽的冰塊滑進杯內,敲擊出叮叮咚咚的響音,甚是好聽。
可樂傾進杯內,兩片披薩從紙盒移入平盤裡,他備妥了一切前置作業,才發現女主人從頭到尾跟在他後頭發愣。
“趁熱吃,不要客氣。”他大方地招呼著,在方形小餐桌一端落坐,輕盈矯捷的舉措流露著渾然天成的優雅,回眼探看。
“謝謝……”晶秋接過餐盤,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我從午餐之後就沒再進食了。”陽德白森森的牙齒深深陷進披薩里。“嗯──”
任何人聽見這聲滿足的輕哼,馬上會產生連帶效應,開始對眼前的義大利食物垂涎三尺。
晶秋嚥了口口水,再也顧不得哪門子的禮義廉恥,先填飽肚子要緊。
“你……唔……”滿嘴的披薩餡兒先吞一半進肚裡。“你為什麼拖到現在才吃東西?”
“忙呀!”他抱怨,再咬一大口乳酪加麵餅。“除了法律系的助教職缺,我還兼任海鳥社的管理老師、系學會顧問及拿玻裡的臨時小弟,還有其他雜七雜八的工作。”
“我瞭解。”晶秋心有慼慼焉。“陀螺般的歲月實在不是人過的。”
“虞老師,你好像只兼了一門課而已,難道工作量也算吃重?”他非常非常專注地研究著披薩的蝦仁配料。
“噢!不,我的工作重心放在“學無涯文教基金會”上頭。”晶秋解釋道。“去年,幾位教育界的長輩合夥成立了“學無涯文教基金會”,目的在援助因為疾病、意外事故或家庭問題而失學的青少年。我們僱用幾位具有一定學識的私人老師,再安排他們輔導有心向學卻無法正常受教育的孩子。目前為止,已經收了五十七名中、小學的學生。在這種蓽路襤褸的草創期,基金會的工作人員統共也不過七個人而已,最近更全數投入募款園遊會的策畫,我幾乎緩不出時間來打理大學的兼課。”
“哦?”他彷佛對蝦仁的形狀著了迷。“你預計基金會的工作還會忙上多久?”
“起碼再過七個月才能步入穩定期。”晶秋困擾地自言自語。“或許我應該推掉下學期的總體經濟學。”
“或許吧。”他抬頭,愉悅地笑了笑。“我忘了拿乾椒粉,你家裡有沒有!”
“嗄?噢,呃──”她的腦細胞仍然沉浸在專屬的思緒裡,無法適應話題太急遽的轉變。“你不妨找找看冰箱。”
下個學年度究竟該不該接下經濟系主任的約聘呢?傷腦筋,人情壓力只怕推不掉……
陽德踱向冰箱,逕自暗忖著她話中的肯定性。倘若虞晶秋原本就萌生棄教的念頭,那自然是上上大吉,無論結局是由他促使事實成真,或者她主動婉拒約聘,都可以省掉他“陷害”她去職的愧疚感。
白花花的銀兩明擺著讓他染指,不賺白不賺。
嗯,不錯!他滿意地點了點頭,拉開下層冷藏室的門。
“……虞老師。”他擰起俊秀如劍的濃眉,盯緊箱門內的貯存物。
“啊?”她回以熟悉的虛詞。
“虞老師,請問你平時都在何處就寢?”他的表情糾結著百分之百的嚴肅。
“什麼?”晶秋終於稍稍回神,訝然的眼色迎向他杏仁形的瞳孔。“當然是臥房呀!”
“我猜也是。”陽德正經八百地贊同。“我想,睡在冰箱裡可能太冷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