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移向碎花地毯。
一來紅玫瑰花屍散躺著,悽悽涼涼地哀訴她們被毀容的命運。長莖根部扎束的絲緞蝴蝶結,如今有若花兒的壽衣,氣氛莊重肅穆。
“你……你送花給我?”她吶吶的。芳心突如其來地疾跳,幾乎害她喘不過氣來。
啊!怎麼胸口怪怪的,莫非是心律不整?她捫心自問。
“這個嘛……”美人兒乍現的紅霞引發他的罪惡感。“你要這麼形容,我也不反對,不過──訂花的人不是我,在下只不過恰好在這間花店打工,兼任送花員。”
他奶奶的,紅粉知己填滿了四、五本登入簿,為何他從沒想到送女人鮮花素果?
“噢。”她瞳仁正中央煥散的光彩稍微斂了下來。他好像很忙的樣子!從助教到問卷調查員到披薩外送生到花店外務,三百六十五行儼然行行有他的形影,而且次次與她碰得著面。
一回神,忽然察覺兩人的姿態極端的不雅,她忙不迭退出兩大步。
“哎呀!對不起,對不起!壓壞你了!”這算不算另一種糗到的場面?
總機兼招待小姐躲在櫃抬後頭偷笑。
“好吧!送花任務雖然失敗,留言照樣得傳到你手裡。”他聳了聳肩,從白色牛仔褲口袋掏出小卡片。“這束長莖紅致瑰來自……我看看……宋爾雅先生的手筆,卡片上寫道:“晶晶,我想念你,愛。””狐疑的眉毛挑得高高的。“你真的擁有一位把名字取作“爾雅”的庸俗愛慕者?”
雖然她的社交生活半點也不干他的事,但,掩藏在橢圓形眸中的銳利眼光卻讓她不得不作答。
“他是我工作上認識的朋友,沒什麼重要性。”晶秋盡責地回話。
“哦?”陽德把香水卡片舉到一臂之遙,斜眼睨視它。“你對宋爾雅先生羅曼蒂克的舉動有什麼感想?”
“羅曼……蒂克?這個人做哪一行的?歌星還是演員?我從沒看過他的電影。”她故意裝傻,“既然心裡少了點認識,當然對他無動於衷!”
為了取信於人,她慨然拍拂著他的臂膀,仿若在安撫背毛微微豎起的大貓。
為了某種莫名的原因,陽德對於宋爾雅送花的舉動相當不以為然。她說不出來自己如何看出來的,畢竟她與他並未熟稔到心有靈犀的程度。可是……怎麼說呢?她真的可以從他挑眉、逗弄、審視的表情變化之中,點透他隱隱敵視的含意。而且,可能就是出於這份敵對和不以為然,他才會親自將昂貴的花束送到基金會,以便探求她的反應。
“很好。”陽德相當滿意她的回答。“既然宋先生完全不重要,咱們就忘了他吧!”
他順手一捏,香水卡片萎縮成湯圓狀的皺球,臨空飛越三公尺的拋物線,正中牆角的字紙簍。
空心射籃,得分!
基於習慣因素,他一接下虞晶秋的CASE,就將目標者的祖宗十八代、乃至交友狀況摸得一清二楚。人事檔案中當然包含了“宋爾雅”三字。起初他並不在意,也沒打算將這號人物放在眼裡直到他對虞晶秋開始產生興趣。
四十分鐘前,他安排在宋家的臨時幫傭來電打小報告,透露了宋某人訂鮮花贈美女的香豔行動,終於,這傢伙引起他貨真價實的關注。
不識抬舉的宋姓男子試圖泡“他的”標的物!
這下還得了!他聽憑直覺,立刻展開捍衛疆土的重任。先冒名打電話通知花苑,取消宋爾雅的訂購行動,再準備了花來前來基金會探探敵情。
幸好,晶秋並不示威或覺得希罕的反應,讓他非常滿意。
“好啦,我晚上還有其他重要的事,先走一步。”他不由分說地拉近晶秋,在她前額落下淺淺的告別吻。“後天你有課,咱們學校見。”
臨走之前,順便贈送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