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東西,晚上偷偷摸摸吃,把尚食局都嚇得夠嗆,後來可算把皇兄逼來了。
再後來就不光是賭氣了。
朝中的鬥爭總把他絞進去,許多事他不能不解釋,皇兄卻總沒空見他,他就只能故技重施,不得不說這招挺管用。
這回……
謝晗強定了定神,復一揖:“皇兄,這邊的事臣弟聽說了,但真和臣弟沒關係。”
這是實話,事情一傳到洛安他就懵了——這哪個混蛋假借聖意幹苛捐雜稅的髒事還把他拖進去的啊?
聖駕啟程返回洛安的時候天已冷了。許多地方的河面已結了冰,水路變得不好走,就只好改走陸路。
宮中各處都緊張起來,許多人都聽說這一行的後半程很不順利,連殺了幾個貪官汙吏,後來七王也被急召去問話,半途病了都不讓歇。
這麼一來,陛下現在心情怎麼樣很不好說,誰也不敢出錯,連明明不怎麼見得到聖面的嬪妃們都特別小心,努力地揣摩著陛下的心思,太華貴的首飾不敢戴、新做的衣服也暫且收了……
明明是年關將近的時候,宮裡清淡得跟什麼似的。
臘月十七傍晚,聖駕浩浩蕩蕩地進了洛安城。
御令衛早了半個時辰入城開道,喝令沿途行人商鋪避讓、住戶不得開窗開門,以防有刺客躲藏其中,在聖駕入了皇城後才解禁。
謝昭踏進紫宸殿時長舒口氣,鮮少這麼出遠門,日子久了還真有點“想家”。
“陛下。”汀賢沏了熱茶呈上來,笑吟吟一福,“陛下旅途勞頓,晚上用點合口的?奴婢去御膳房傳話。”
謝昭想了想:“用火鍋吧。”
汀賢應了聲“諾”福身退下,皇帝又叫來陳冀江,“去看看雪梨在幹什麼,不忙的話,叫她來。”
幾個月沒見了,一路上還是……挺想她的。
不忙的時候或者忙中沉思的時候,她總是冷不丁地就竄到腦海裡來,或笑或發矇的神色讓他一愣,過一會兒才能緩回神來。
也不知道她這幾個月過得怎麼樣——不過御前上下都沒什麼事,她自己吃吃喝喝、和友人玩玩,估計挺自在的吧。
不到一刻,雪梨就到了。因為天寒,她穿了去年他送她的那身斗篷,他乍一看卻差點沒認出來。
——去年她穿這件斗篷的時候個子還小,斗篷一直垂到腳腕,把她包裹得像個可愛的糰子。
眼下好像完全變了個人似的,細看主要是因個子高了一截。原到腳腕處的斗篷現在差不多到小腿肚,並不顯短,反襯得整個人更苗條高挑了。
“陛下聖安。”雪梨屈膝下拜,謝昭方回了神上前扶她,忍不住笑說:“哪兒來的漂亮姑娘?果盤裡的呆梨子修煉成精了?”
什麼嘛!
雪梨的頭一個念頭是“果盤裡的都切成塊了,不能成精了”。
一瞬後才意識到他這是誇她呢,頓時雙頰泛紅,低頭扁嘴說不出話——她覺得窘迫的時候常是這個神色,但此時謝昭卻橫看豎看都覺得不一樣了。
大抵是小女孩和少女的區別。
竟讓他也跟著臉紅了一瞬,一聲輕咳:“同去看看阿杳?”
“……”雪梨滯了一會兒才應“諾”,心下惴惴不安的。
御駕到了悅和宮的時候,淑妃早已在門口候著了。恭敬地施了大禮,一邊請皇帝入殿,一邊說著阿杳近幾個月的事。
淑妃笑說:“五六個月的時候就聽她說‘伯伯’什麼的,還道這孩子早慧,後來才發現就是愛咿咿呀呀地跟著旁人學著唸叨,大抵自己也不知自己在說什麼,近來才開始正經學著說了。”
小孩子都是這樣,早些的時候會念詞也多半沒什麼意識,就是看別人說著自己覺得好玩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