責曰:“汝視朕為紂桀之流耶?!”
至此,朝中皆是知曉,那位聖眷正隆的娘娘,乃是龍之逆鱗,不可招惹。
乾清宮中,元祈與晨露談及此事,搖頭嘆道:“這般腐儒食古不化,倒是讓你受委屈了!”
“皇上說的哪裡話,這些人不過逞口舌之能,傷不了我分毫。”
晨露微笑著,漫不經心的掃視著御案上的奏摺。
一封明黃緞面的折本吸引了她的注意,上有一行端正的小楷:臣弟望闕遙拜……
她未及看完,皇帝便問道:“有一件事,我百思不得其解……”
他有些疑惑的問道:“那張信箋,真是周貴妃所寫的嗎?”
晨露莞爾一笑:“本來不是,後來卻是了。”
她笑著解釋道:“原來,那是某人模仿著她的筆跡,用來引誘齊妃去飛煙閣,隨即殺人嫁禍,如果真能找到,便能洗刷周貴妃的冤屈。可惜,齊妃做事一向謹慎,她看完信箋,便將之焚盡了。”
“於是,我到得獄中,讓周貴妃親手照寫了一封。”她輕描淡寫的解釋完畢。
元祈聽得目光閃動:“原來如此,怪不得那字跡相似,原來是本人所寫。你這一招李代桃僵實在是聞所未聞!”
晨露含笑不答,低頭又朝那奏摺看去,只覺得鼻間一道氤氳奇香,由那折本上淡淡散開。
元祈見她注目於那一折本,便嘆道:“你也看見了是不,這是四弟從封地上的奏摺!”
他語帶怒意,顯然很是不滿。
晨露一楞,旋即想起,本月末時,便是各方藩王入京的日子。
這些人齊聚京城,不知又要掀起多大風浪來。
她微一思索,便笑問道:“皇上這位王爺奏章中說了什麼,讓您如此不快?”
宸宮 第四卷 第九十章 朝覲
夏日炎炎,沒有一絲風,街上空蕩蕩的,叫賣的聲音在蜂鳥之間也顯得沉滯沙啞。
酒樓中,有咿呀作響的琴聲,合著小二如樂聲一般的唱菜,遙遙傳入人的耳朵。
“裴世兄今日隨興而吟,卻已是奪了滿席的風采,來日必將高中傳捷!”
一位頭戴銀絲進梁冠的青年舉人,一邊以箸夾著桂魚腹側的嫩肉,一邊興奮的大聲讚道。
“陳賢弟謬讚了,冉雖一時僥倖,卻也不過詩詞小伎,如今天子聖明,以國策甄選天下賢才,以我之螢珠之華,又何敢在天下英傑面前誇耀?!”
裴楨此時不過雙十年華,生得白麵端秀,他一邊謙遜的回答,一邊望了望空曠的街面。
“聽說安平兩位藩王,今日便會入京。”
旁邊的陳豫見他若有所思,便想起一事來,趁著酒興提了起來。
“根據先帝的例規,藩王的護衛兵士須在京城外十里紮營,所率從人,不得超過百騎。”
陳豫乃是京城人士,此次在其餘入京的舉人面前,侃侃而談。
裴楨聽到此處,眉心不為人察覺的一蹙,想起家門數里外那連綿突兀的營帳,又想起獨留家中的妻子,心中隱隱生出不祥來。
但願這些兵士,勿要滋擾四方……
他默唸道,想起自己與嬌妻一路行來,艱險無數,不由胸中發酸,悲從中來。
他與妻子尹氏,本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家中也訂下婚約,不料當今國丈依仗權勢意要強娶為妾。
他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激憤之下,仗著酒意去劫轎,卻險些命喪黃泉。
危急時刻,氣度不凡的一男一女,出手相救,並未留下姓名,就飄然而去。
唯一記得的是那神秘女子,如冰雪般靖冽的眼眸……
“世兄……世兄?!”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