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沒有以前的事,一切水到渠成,苦澀凝結成的繩,要解開,尚需時日,那種氣息的瀰漫,不足以化解他們之間的隔閡,漸漸地渠西生產隊的人,接受了田家興,有時遇到問題,哪怕無關農業生產,也可以諮詢他,他樂於助人,這是細節,許多事往往就是從細節上迎刃而解的。
王格揚遠遠看著,相形見拙,知道差距在哪裡,他明白自己為何失落成一個人,聽其言,觀其行,懂其意,知其距,豈是一聲嘆息能夠改變的?他的浮躁與田家興的柔韌不能相提並論,比須認清差距,別人扶你,你得上牆。
梁修身不知處於何種考慮,騎著腳踏車,帶著沈冬秋,去了後槽坊,曹真善熱情接待了他們,並把他們引見給曹真寶。
“都說能人難求,可不是一般難求,曹大老闆,我梁修身一界凡人,今天有求於你了,懇請你大人有大量,出山吧,助我一臂之力!”梁修身一抱拳!
“梁書記,過於抬愛了,要說老闆,我弟弟算是,一己之力,撐起一爿酒的天地,我是浪得虛名,一罐子不滿,半罐子咣噹,我算個什麼呀?弟弟和弟媳不嫌,養下我這麼個不知天高厚的寄生蟲,羞愧難當!”
“此言差矣,龍蛇兩道,各諳其命,學問精深,意概於此,你是傲人有傲骨,不願意屈就做事,如果你肯放下架子,公社縣上還不由你挑?”
“謬讚謬讚!一介草莽,居蜷後槽坊彈丸之地,了此殘生,足矣!”曹真寶抱拳還禮。
“先生不可如此頹廢,你的眼界太高,國民黨時幾請你出山,你不肯,偏要寄情于山水之間,日本不是也請過你嗎?被你斷然拒絕,骨氣所在,令人敬佩,現如今是共產黨天下,百廢待興,需要你這有識之士出來,可你卻攜眷遊歷于山水之間,一對神仙眷侶,我們初識文墨,實在寫不了牆字,象爬爬蟲一樣,實在不能登大雅之堂!”
“能寫牆字的非我一人,農中裡的李建武、在外邊教書的李建輝都不在我之下!何必呢?”
“梁書記,沈主任,請喝茶!”孔桂珍端來茶杯,這是曹家待客之道。
“謝謝!”梁修身吸吸鼻子,“先生之雅,雅在量上,這是大紅袍吧?”
“正是!梁公懂茶?”
“不客氣!”孔桂珍出去。
“略知一二,不敢在你面前搬門弄斧!我在公社劉子凡書記那兒喝過,去年他去大寨參觀學習,路過福建武夷山,幸得一小罐,的確不同尋常!”
“噢,原來如此(此,被曹真寶異用!)!”
“先生乃高雅之士,原本是可以請他們的,可都在學校裡,更何況一個在遠,遠水不解近渴,一個雖近,卻在公社統考中拔得頭籌,上面請他做經驗交流,關乎人家前程,咱只能讓路!”
“李建武雖私塾出身,文才功底了得,有他教書,生之幸,校之福!”曹真寶眼皮都不扇沈冬秋一下,在他眼裡,沈冬秋就是下三濫,提不到桌面上,和蛆蛆一類。
“先生在這種情況下,可否免為其難?”
他看一眼沈冬秋,本想拒絕,三顧茅廬,這才二顧,但一想到弟弟受的委屈,怒火中燒,當年李白戲耍高力士、楊國忠的故事,瞬間就答應了,“梁書記,這字我可以寫,但這麼多面牆,我上來下去,太耽誤功夫,得有架子,牆高的地方,我不下來,得人抬著,要不得寫到猴年馬月?”
“可以!只要你願意出山,任何條件都可談!”
“那好!這位沈主任看著年輕,有的是把子力氣!”
“沈主任可算一個!”
“我……”那茶在嘴裡就苦澀難嚥。
第27章:
豐稔的麥香,遠比女人更誘惑那些焦渴的心,黑暗中總有幾雙因貪婪而上暗綠色的眼珠在泛光,色如魚膽,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