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臣愧不敢當。”
感受著王哲審視的目光,焦順衝著御座微微躬身,從容不迫的揚聲道:“臣也是受王閣老啟發,才發現了工學眼下最大的短板——臣從來就不認為,工學和儒學沒辦法相容幷蓄,若能憑藉教化破除偏見彌合分歧,使士農工商並行不悖各展所長,方是天下、是朝廷、是萬民之福!”
“好好好!”
這一番大義凜然的話,不出預料又引來了皇帝的擊節讚歎,同時他將一隻獨眼轉向了王哲:“焦祭酒此言,王閣老以為如何?”
王哲從焦順臉上移開目光,側轉身形恭聲道:“焦祭酒此言公忠體國,臣附議。”
打從得知皇帝準備召開御前會議,他就知道事不可為了——在內閣裡還能打打機鋒,可當著皇帝的面,但凡對這個問題遲疑上一秒,都是在為新儒學派挖墳掘墓。
說白了,所謂的新儒學派,說到底不過是為了爭奪聖卷以及新政的主導權,而臨時拼湊出來的皇協軍罷了,如果不能表現出火中取栗的勇氣,那皇帝又憑什麼信重新儒?
而對王哲的表態,皇帝自然也十分高興,當下又興致勃勃的與眾人探討起了工程院的職責義務,以及院士、工程師的品階待遇。
但皇帝這亢奮的狀態卻沒能持續太久,也就一刻鐘的功夫,還不等探討出什麼成果來呢,他便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起了哈欠,那隻獨眼也忽張忽合的,到最後更是不自覺淌出眼淚來。
次輔賀閣老見狀,忙主動叫停了討論會,表示設立工程院的具體細節還需內閣斟酌過後,再遞交御前。
皇帝就此宣佈散會,三位閣老當即躬身告退,只獨留焦順一個在乾清殿繼續面聖。
在眾人走後,皇帝邊打哈欠邊道:“愛卿的提議哪裡都好,就是靠教化之功來評定院士,會不會太過耽誤功夫了?”
其實官場上考評升遷,為期一年至三年屬於標配,但皇帝顯然等不及那麼久了。
“這卻也容易。”
焦順笑道:“只需定下條規,讓參評計程車人從速行事即可,如此也算是給考評平添了些難度——大浪淘沙之下,依舊能夠進入工程院的新儒,必是推行新政急需的英才!”
皇帝聞言哈哈大笑,頗有種‘天下英才入我彀中’的得意,還待說些什麼,卻又不受控制的連打了幾個哈欠。
瞧皇帝這副模樣,再想想他似乎最近咳嗽的少了,焦順就猜到皇帝多半是加大了鎮痛、止咳的藥量,而這兩樣向來又是成癮性的重災區,一般若無必要,御醫們肯定不會開出這樣的藥方。
難道說……
焦順心下有些沉重,雖然皇帝最近急功近利的做法,讓他很是有些不滿,但隆源帝對他畢竟有知遇之恩,若是可以的話,他還是希望隆源帝能多活兩年的。
唉
看來必須要加大對小皇子的忽悠力度了。
…………
話分兩頭。
另一邊三位閣老結伴出了乾清宮,路上邊自然而然的分成了兩撥。
前面是低聲交談的賀閣老與徐閣老,王哲則獨自綴在後面沉吟不語,如今考評的事兒木已成舟,他所能做的,就是儘量降低這件事兒對新儒學派入主工學的影響。
而要做到這一點,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就是宣揚只要進入工程院,高官厚祿唾手可得。
其實他私下裡早就在宣傳了,只是宣傳的力度沒那麼大,更沒有那麼直白罷了,現如今只要擴大宣傳的力度和範圍,應該能儘量多的籠絡到一批人過來。
雖然這麼籠絡來的人難免良莠不齊,就真進了工程院,也未必會像自己設想的那樣行事,但現在也只能先解決有無的問題了。
抱著這樣的心思,王哲回到文淵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