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再調撥幾個夥計過去。”
“這好說。”
賴大笑容和煦的點頭道:“回頭讓林之孝擬個單子,你挑幾個老實勤奮的就是。”
來順當下點名道:“旁的也還罷了,我聽說後廚的吳貴是大總管親自買來的,您的眼光自然差不了——不如先點了他去,若果真能勝任,倒可以委他個小管事,幫著店裡約束那些半大小子。”
賴大聽他提起吳貴,心下登時就是一凜。
要說那吳貴有什麼特殊的,一是他那水性楊花的婆娘,二就是深受寶玉寵愛的晴雯了。
前者且略去不論。
這來順當初就曾削尖了腦袋往寶玉身邊湊,現如今得了勢,突然又扯出了晴雯的哥哥,莫不是想舊事重提?
此子果然留不得了!
賴大一面在心底豎起反派lag,一面又不動聲色的笑道:“怎麼就偏選了他?我讓人買他回來,實是受了他那妹妹的請託,若不堪用,可別怪到我頭上。”
“怎麼會。”
來順打了個哈哈,又與賴大閒扯了幾句,這才告辭離開。
等他走後,賴大默然良久,這才喚了親信小廝進來,命其去寧國府裡給賴升帶話:咱家馬廄裡的那頭瘸驢,都不敢像你這般磨蹭!
…………
臨近傍晚。
李紈從外面回到自家寡居小院,見那桌上擺著四色禮物,不由奇道:“這是誰送來的?”
留守的小丫鬟炒豆兒忙回道:“是來旺嬸兒託人送進來的,說是、說是……”
她支吾了半晌,卻記不清來人都交代了些什麼,於是忙指著那請帖道:“說是裡面都寫的清清楚楚!”
“來家送的?”
李紈拿起那禮單,盯著上面的封泥喃喃道:“難得他們還記得有我這麼個人。”
旁邊大丫鬟素雲聽是來家送的,當下眼前就是一亮,忙把炒豆兒支了出去,滿心期盼的慫恿道:“這來家如今再府里正得勢,如今又專門備了禮物送過來,可見是個知道尊卑、明白禮數的,奶奶何不……”
“明兒把這禮物給她退回去吧。”
李紈卻不等她說完,便把那禮單放回了桌上,淡然道:“他家來燒我這冷灶,怕是必有所圖——正所謂‘受其因,承其果’,我如今只求蘭兒上進,哪管得這許多閒事。”
說是這麼說,那一向風淡雲輕的瓜子臉上,到底還是透出些不甘與落寞。
…………
與此同時。
被賴大稱為不如瘸驢的賴升,也終於風風火火的尋到了榮國府裡。
見哥哥仍在花廳處理公事,他就把個抄錄的條子往賴大面前一拍,半真半假的抱怨道:“我那邊兒也好些個事兒呢,偏大哥你就催命也似的。”
賴大卻並不理會他,從鎮紙下面找出個焦黃的小冊子,翻開來與那紙條對照了一番。
“果然如此!”
半晌,他幽幽長嘆了一聲。
“什麼果然如此?”
賴升如今仍是雲裡霧裡,見哥哥依舊賣關子,忍不住催問道:“在我面前弄這雲山霧罩的有什麼意思,到底怎麼回事,大哥你趕緊把話說清楚!”
“你自己瞧。”
賴大將那舊冊子與紙條推到他面前:“他們兩個是同一天脫的籍。”
焦大脫籍的時間,賴升早就已經知道了,故此他只低頭去看焦黃冊子,卻見這上面記錄的是榮國府裡一個姓雲的奴僕,在五十七年前脫籍的舊事。
這日子的確和焦大是同一天。
但賴升卻還是不明所以,於是奇道:“這又能說明什麼?”
“你年紀小,多半不記得了。”
賴大指著那舊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