儆猴的管事們,難道會任憑王夫人把事情壓下去?
…………
事實證明,比起府裡搞慣了宮鬥老狐狸們,來順在這方面還是稚嫩了些。
僅僅過了一個晚上之後,事情就又起了讓他瞠目結舌的變化!
而這次,也是來順第一次見到,榮國府的頭面人物齊聚一堂。
依舊是賈母那寬大的客廳內。
老太太歪在榻上,右側是賈政與王夫人;左首是賈赦、邢夫人,以及在婆婆身後侍立的王熙鳳。
堂上並不見周福夫婦這對兒始作俑者,反是周瑞五花大綁的跪在當中。
來順跟著父母,悄默聲的進門時,周瑞正用額頭,將青石地板撞的砰砰亂響。
即便從側後方看去,也能瞧見他那滿臉的血水、淚水。
也不知撞了多少下,才聽他嘶聲道:“老祖宗,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求您讓人給我鬆了綁,我這就去把那孽子打殺了,然後再到順天府投案,不拘是落個什麼刑罰,都絕不再牽連咱們府裡!”
“阿彌陀佛。”
老太太看他那血淋淋的架勢,先捻著佛珠定了定神,然後又斜眼去看王夫人。
周家鬧出這等事來,受牽連最大的自然是王夫人。
可這回主動站出來卻並不是她。
“母親。”
就見賈政起身,肅然道:“周瑞雖然管教不嚴罪責難逃,可這事兒若鬧大了,必然又會惹出風言風語,於咱們府裡、於璉哥兒媳婦,怕都未必是什麼好事。”
“依兒子的意思,不妨乾脆將周瑞一家遠遠的打發了,全當是流刑發配。”
賈母素來最喜歡這二兒子,見他主動出面,倒不好再對兒媳婦施壓,於是順他的話頭問:“發配?你要把它們發配到什麼地方去?又打算尋個什麼名頭掩人耳目?”
“倒是有個現成的地方。”
賈政恭聲道:“咱家和王家、薛家,不是在廣西合辦了個廠子麼?那邊兒荒僻不毛疫瘴橫生,自古就是朝廷發配犯人的所在。”
“我聽說璉哥兒媳婦,原是想派來旺去廣西盯著,現下乾脆將周瑞全家打發過去,也算是將功贖罪,替來旺擋了這一劫!”
來順當時就聽的傻眼了!
感情還能這麼整活兒?!
這年頭兩廣經過逐步開發,早不似古時候那麼荒涼了。
那廠子又是設在廣西省會,如何說的上什麼荒僻不毛、疫瘴橫生?
而因那輪胎買賣的錢景,王熙鳳極為重視這監工的差事,搶都未必搶得到,放在賈政嘴裡,竟然就成了發配、擋災!
這王熙鳳能忍得下來?
“這怕是有些不妥。”
正想著,果然有人跳出來質疑了。
不過卻並非來順以為的王熙鳳,反是為了和王熙鳳爭奪生意控制權,已經鬧了許久的賈赦。
就聽他捻著鬍鬚,慢條斯理的道:“他既是被髮配過去的,怎好再獨攬大權?”
賈政想也不想,隨口舉薦:“那就再派個人同去——我看哥哥身邊的秦翊就不錯,踏實老成又能耐的住辛苦,索性就派了他去,有什麼事兩個商量著來。”
“嗯”
賈赦心滿意足的點頭:“如此,倒也不失穩妥。”
這是在演吧?!
這特麼絕對是在演吧?!
一個個你方唱罷我登場的,莫不是把客廳當成戲臺了?
來順看到此時,幾乎敢拿自己的項上人頭保證,這事兒必是早就商量好了的,否則絕不會這麼容易就敲定下來!
那王熙鳳呢?
她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角色?
難道就這麼毫不反抗的,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