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聽尤氏勸阻,他這才丟開狼狽不堪的賈蓉,衝尤氏笑道:“嫂子多慮了,我又不是魯提轄,他也不是鎮關西,怎會三拳兩腳就打死了?”
賈蓉逃過一劫,又是乾嘔又是咳嗽的,一時眼淚鼻涕齊流,卻顧不上再喊疼,急忙討饒道:“焦叔叔饒了我這一回吧!我往後再不敢……哎呦!”
說到半截,卻是被焦順一把從榻上拽下來,丟到地上踩烏龜似的壓制住,冷笑道:“你還想有往後?走走走,跟我見你爹去!”
說著,扯著他的腰帶將這百十斤提了起來,大步流星往門外趕。
“焦、焦兄弟!”
尤氏唬急忙趕了上去,掩著衣襟道:“這事情要鬧大了,我卻如何自處?!”
焦順正色勸道:“嫂子若一味退縮,怕早晚要著了他的道,這也還罷了,卻只怕日後步了那秦可卿的後塵!”
他自己惦記的東西,卻怎容得賈蓉搶了便宜?
尤氏聽了這話,也便不再攔著,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出了暖閣。
對面的賈珍這時兀自不覺,正端著酒杯搜腸刮肚的琢磨,該如何讓焦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和自己沆瀣一氣呢。
冷不防一個物件從門外飛進來,在地上滾了幾滾哀嚎不止。
賈珍嚇得跳將起來,低頭看去,卻竟是自己的寶貝兒子賈蓉。
“珍大哥,你家中倒真是好戲連臺啊!”
焦順這時也不叫‘珍大爺’了,抱著胳膊領著尤氏晃盪進來,冷笑道:“我方才出去方便,恰撞見銀蝶在外面求救,尋到對面暖閣往裡一瞧,你猜怎得?”
賈珍其實隱約猜到了什麼,不由暗罵賈蓉忤逆不孝,竟揹著自己圖謀繼母!
就聽焦順繼續道:“就見這蓉哥兒正把大嫂壓在床上用強,還說是要拿未來媳婦換他,說是什麼新人換舊人呢!”
賈珍聽了這話,倒略有些安慰,暗道這逆子總還是存了進孝的心思,只是偏怎麼這麼急色,愣是讓焦順給抓了個正著?!
心下雖這般想著,他面上卻是勃然大怒,上前踢了賈蓉一腳,罵道:“忤逆愚笨的東西,你怎敢如此放肆!”
賈蓉忙哀求道:“老爺饒命、老爺饒命,兒子一時豬油蒙了心,往後再不敢了、再不敢了!”
賈珍又打罵了幾句,偷眼掃量焦順,卻見他一臉不屑的冷笑著,心下不由的暗暗叫苦。
這焦順本就是來找茬的,如今又被他撞破了府上的醜事,若回去添油加醋的說了,依政二叔那脾氣,別說是修別院的好處沒了指望,怕是彼此的親戚關係也要淡了!
而現下寧府衰落,全指著榮國府扛大旗,若真生分了可如何是好?
不成!
必須想法子讓這焦順守口如瓶,甚至主動幫自己遮掩!
可究竟該想個什麼法子呢?
賈珍正搜腸刮肚的,目光卻不經意的落在了尤氏身上。
卻見這婦人多半是被焦順救了,故此直到這時還站在焦順側後方。
若換在尋常,賈珍多半要怪她‘吃裡爬外’,但現下心中突就冒出個念頭來。
凡人所愛不過是權、財、色三字。
這權上面,自己怕是沒法許諾焦順什麼,畢竟人家本就是簡在帝心的主兒,壓根不用發愁前程——錯非如此,賈珍首先想到的,只怕就是殺人滅口了。
至於這‘財’嘛,焦順如今實際監管著別院的修繕,若要貪銀子怕比自己還方便些。
思來想去,怕也只能在這‘色’上下功夫了。
尤其這少年人,哪有不貪花好色的?!
他拿定了主意,先就向焦順拱手道:“焦兄弟,且容我先發落一下家事,你……”
他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