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便問那傳話的僕婦:“他這時候來做什麼?”
“說是給咱們府上送了些蓑衣,順帶還想找老爺商量一下別院採買的事情。”
“商量別院採買的事情?”
賈珍一聽這話,登時也坐不住了,起身緊皺著眉頭來回踱步,暗道自己這才剛開始上下其手,卻怎麼焦順就找上門來了?
他是有未卜先知的手段,還是說自己不慎走漏了風聲?
可這事除了兒子賈蓉和總管賴升之外,連尤氏也並不知情,偏這二人又怎會洩露風聲給焦順?
左思右想不得要領。
但人既然找上門來,自然是要見一見的。
且最好能尋個法子,把這姓焦的小子拉下水,也免得他在政老爺跟前兒給自己上眼藥。
打定了主意,賈珍立刻吩咐道:“快,在後院花廳設宴,記得讓灶上好生賣賣力氣,再把夏家送的貢酒取一罈來!”
說著,催促銀蝶取了袍子,胡亂披上急往前院去迎焦順。
卻說他這一走,尤氏便愈發沒了掩飾,掩著心口來回踱步,口中喃喃道:“他怎麼就這麼大刺刺找上門了?難道就不怕被人覺察?!”
銀蝶這幾日下來,其實也早試探出了她的心跡,此時見她雖一副慌張模樣,面上卻仍透著期盼、渴求,不由掩嘴道:“太太既怕被人察覺,我想個法子打發了他就是。”
“這……”
尤氏腳步一頓,擰眉道:“若逆了他意思,他鬧將起來豈不更糟?”
“那就順著他的意思來。”
“也、也不好一味的由著他。”
尤氏吞吞吐吐的說著,見銀蝶臉上笑意都快遮不住了,這才明白她是在打趣自己,氣的跺腳道:“好個沒良心的小蹄子,這才剛攀上高枝兒,竟就不把你主子放在眼裡了!”
銀蝶噗嗤一樂,拉著尤氏道:“好太太,你放心就是,這高枝兒早晚也讓你拿來取樂!”
“呸!”
聽出她語帶雙關,尤氏羞的啐了一口,腦中閃過那腌臢,臉上不覺便發起了燙來,滿腔子春意難抑,一時竟不敢並緊雙腿。
這時又聽銀蝶自告奮勇道:“奶奶且先候著,等我去探聽探聽,看焦大爺有什麼分說,若能趁了意自然最好,若一時不得方便,也讓他先定下個章程來。”
“這……”
尤氏患得患失道:“老爺親自設宴,你如何能與他私會?”
“我先在外面守著,等到他吃多了酒出來方便時,再設法引他去暗處就是!”
這番話,卻再次勾起了尤氏回憶,一時情難自已,脫口道:“我也跟你一起去!”
隨即又忙補充道:“不然旁人撞見了,也沒法解釋你為何在花廳前亂晃!”
銀蝶雖覺著這大晚上的,賈珍賈蓉又都在家裡,多半未必能讓尤氏如願,可又想著若能讓兩人碰一面,憑著焦大爺的手段,也足以堅定她紅杏出牆的心思了。
於是主僕兩個撇下旁人,悄默聲的繞至那花廳左近。
彼時賈珍也剛將焦順迎入廳內,正一面吩咐廚房趕緊上菜,一面旁敲側擊打探焦順的來意。
他雖十分話只說三分,但慣在酒桌上察言觀色的焦順,卻還是很快察覺出了端倪——畢竟以賈珍的品性操守,若不貪便宜才怪了。
當下便把理由改成了盤賬,大有要反客為主的架勢,直唬的那賈珍心驚肉跳、暗恨不已。
他二人在裡面言語爭鋒。
外面尤氏卻急的什麼似的,在對面暖閣了一忽而起、一忽而坐,隔著窗戶眼巴巴的盯著對面,大有望眼欲穿的架勢。
銀蝶也有些躁動。
畢竟焦順那日使足了小意,早讓她食髓知味,這正戀姦情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