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興趣大減。
畢竟這等脾性的女子,做妻做妾只怕都不是良配,反是兜搭一番,來上幾場露水姻緣更為合適——然而她偏偏又是隻顏狗,似焦順這樣的想要沾邊只怕是千難萬難。
所以焦順泛酸歸泛酸,卻也沒有刻意拆散二人的意思。
不過……
就算焦順不刻意拆散,只要不幫著隱瞞尤三姐的出身,那柳湘蓮也斷不會應下這樁婚事。
當下便道:“讓我幫著試探柳公子的心意,倒是沒什麼,只是你妹妹素日裡那些行徑,我可不會幫著你們欺瞞柳公子。”
“這……”
尤氏訕訕道:“她素日裡雖出格了些,終歸也還沒有——你便幫著遮掩遮掩,早些把她打發了,也省得整日在身邊礙眼。”
焦順這才知道她的用意,卻仍是搖頭道:“你不知道那柳公子的為人,他也是個烈性的,若知道咱們有所隱瞞,只怕好事就要變壞事了。”
尤氏見他咬死了不肯,也不敢再勸,只把風流身段砌進焦順懷裡起膩。
一旁銀蝶見狀忙將床鋪好,又擺了一大兩小三個枕頭上去,然後默不作聲的端了洗漱用具進來。
尤氏又特意叮囑:“把那厚墊子備好,後半夜我要用呢……”
銀蝶遂放下銅盆,翻出個印有桃型淺坑的厚坐墊來,嘴裡道:“這東西用久了傷腰呢,等一兩個時辰,我再幫太太撤掉吧。”
焦順原打算這兩日養精蓄銳,月圓之夜也要恣意一番,可見這架勢,知道不留下什麼怕是難以脫身,只得解了外套,讓尤氏晾在繩上。
尤氏抖開了那外套晾上,自也褪了裙子,正要和焦順夾纏著往床上滾,不曾想外面忽然有人呼喚銀蝶。
兩人俱是一怔,忙示意銀蝶去外面查探究竟。
不多時銀蝶回來稟報,說是西府裡大太太差人來請焦順,也不知是是什麼急事,賈蓉糊弄了幾句也不肯走,只鬧著非要見焦順不可。
賈蓉無奈,這才尋了過來。
“大太太這是鬧什麼?”
尤氏被掃了興致,氣的一腳跺在那銅盆上:“赦老爺還在佛堂裡關著呢,她就大半夜差人滿世界找你,真真不怕落人閒話!”
因自忖在尤氏面前,多少也還算是正面角色——不管是對她還是李紈,都是被動接受,非是主動謀算——故此焦順也便沒有吐露實情。
故作煩惱道:“正因為赦老爺在佛堂裡關著,她才病急亂投醫找我借銀子——罷罷罷,再這麼下去還不定鬧出什麼風言風語來,我咬牙擠出些銀子借她便是。”
“若是不湊手,我這裡……”
“不用,你好容易攢下的,日後留個我兒子就是——等我去去就回!”
焦順說著,自顧自取了大氅到外面,見到邢氏派來的婦人,他沉著臉也不多話,只叫其頭前帶路。
到了東跨院裡,邢氏早已是望眼欲穿。
可見焦順面有不善,她揮退左右之後竟就不敢主動問詢,小心翼翼的親手奉上茶水,又擰著帕子侍立在側噤若寒蟬。
焦順大馬金刀的坐在正中,沒好氣的喝問:“你這不管不顧的找了我來,莫不是怕我糊弄你,吃幹抹淨不認賬?”
“這……”
邢氏心下雖是這麼想的,卻並不敢明言,期期艾艾道:“我自然信得過爺,只是這日子畢竟近了,他那邊兒又天天催問……”
原本見慣了她高高在上蠻橫無理的架勢,如今這等小婦人的姿態,實是對比強烈。
不過這年頭,失身後就對男人唯命是從的女子,倒也並不罕見。
“哼”
焦順冷哼一聲,從懷裡摸出那疊銀票來,輕輕擺在了一旁的靠几上。
邢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