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怎麼會懷疑母親和焦大哥……
偏這念頭一起,若不查證又實在難安。
好容易等到鶯兒去而復返,她立刻開口追問:“如何?”
只短短兩個字,聲音竟就顫的不成樣子。
“焦大爺好著呢。”
鶯兒連忙回稟道:“我去的時候,他正跟大爺推杯換盞呢,瞧著紅光滿面精神抖擻,倒是一旁的二爺面有菜色,也不見喝酒吃菜。”
薛寶釵長吁了一口氣,然後就覺得天旋地轉腳下發軟,錯非是鶯兒扶了她一把,險些直接癱倒在地。
“姑娘!你、你這是怎麼了?!”
鶯兒慌急道:“要不要我派人去請大夫來?!”
“不用。”
薛寶釵勉力擺了擺手,只覺得身上無一處不軟,卻又似掀翻背上的大山一般輕快。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媽媽和姨媽怎麼可能……
就算是其中一人與焦大哥,也不該兩個……
呸呸呸
自己壓根就不該往這上面想!
雖然王夫人的情況,依舊沒有個合理的解釋,但薛寶釵卻已經對此釋然了。
畢竟薛蝌都成那副癆病鬼樣子了,焦順倘若也曾做過什麼,又怎會是紅光滿面精神抖擻的樣子?
只能說薛寶釵雖然聰明,但畢竟是待嫁閨中的少女,在這方面天然就短了見識,不明白人與人的體質不能一概而論,有些人在極度……
好吧,其實也沒多極度,主要是前後順序的問題,若是王夫人在前薛姨媽在後,也或許就沒有或許了。
話說李紈和王夫人在別的事情上或許水火不容,單就這上面,婆媳兩個倒真印證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的老話,一個是美人蟒、一個是坐地虎,一個纏綿悱惻、一個緊逼不捨。
書不贅言。
一轉眼到了子時晚上十一點】,剛剛睡下的薛寶釵突然得了訊息,說是薛姨媽已經清醒過來了,她想也沒想便重新披衣而起,匆匆趕奔上房。
彼時。
薛姨媽剛用褻衣裹住了一身痕跡,坐在梳妝檯前默默側頭打量著床上的王夫人,心下的情緒是無比的複雜。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第一次有了真正喜歡的人,甚至還得到了姐姐的認可和祝福,兩件快樂的事情重合在了一起。
而這兩份快樂又帶來更多的快樂,最後得到的,本該是像夢境一般幸福才對。
但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最讓薛姨媽惆悵抑鬱又無所適從的是,她既沒辦法責備‘捨身相助’的姐姐,更沒辦法怪罪為了自家的事情奔走,無辜中了迷藥的焦順。
但是……
事情怎麼就發展成了這樣呢?!
薛姨媽緊咬著櫻唇,順勢將不知何時拿出來的木凋捂在心口,久久無言。
“太太。”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僕婦的聲音:“小姐來了。”
薛姨媽聞言不自覺有些慌亂,更不知該如何面對女兒,畢竟今天遭遇的一切,遠比設想中的還要刺激太多。
“媽媽?”
約莫是長時間沒能得到回應,門外換成了寶釵的聲音。
薛姨媽這才定了定神,披上外套喊了聲‘進來。’
隨即又覺得不妥,忙起身對推門進來的寶釵道:“你姨媽還沒醒,咱們還是出去說話吧。”
“那您再添件衣裳。“
等到了外間,剛剛落座,寶釵就忍不住屏退左右追問道:“夏家在酒裡下藥的事情,可是真的?!”
“你也知道了?”
薛姨媽先是一愣,繼而無名怒火熊熊燃燒。
說到底,會發展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