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德露出一個不以為然的笑容:“你真的曾經以為,他待你,與旁人不同吧?”
“他待我,自是與旁人不同。”性德淡淡道:“他可以為我冒險,為我犯難,為我捨棄性命,但卻絕不能為我去犧牲他的妻子。他若這樣做了,不但對不起妻子,也將我置於不堪之境地。他現在的選擇又有什麼不對?”他冷冷望向周茹,眼神中竟有著幾乎不可能存在於他眸中的譏請:“你又懂什麼朋友的情義?”
“你……”周茹料不到一個區區人工智慧體竟敢如此斥責她,心中不覺大怒。
容若臉色微變,走上前兩步,直接站到周茹面前,朗聲道:“他說得沒有錯,性德和韻如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性德出了事,我會不惜一切來救助他,但這其中,絕不包括犧牲我的妻子,以及另一個無辜女子的一生。朋友之義,可寄三尺之命,託百里之孤,卻絕不代表,可以藉此去傷害其他人。”
他回頭望向性德,目中略有歉意,輕輕道:“對不起,我……”
性德不屑地看著他:“你這白痴,這麼簡單的問題,需要考慮這麼久嗎?你自是不可能為了我去犧牲楚韻如和安樂,就如同,安樂或楚韻如受到傷害,你也一定會不惜一切相助相救,但絕不會用犧牲我來換取她們的幸福一樣。”
在性德極度瞧不起的目光中,容若悻悻然低下頭,摸了摸鼻子,啊啊啊,不是應該朋友之間互訴衷腸,他表示歉意,性德表示理解,然後感天動地,擁抱啊,熱淚盈眶啊,很努力地煽情一番嗎,為什麼,現在變得好像他真是一個自尋煩惱的白痴?
周茹見二人說話,對自己竟是視若不見,心中大不自在。在太虛世界中,她才是超然一切之上的神靈,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任是天下霸主,絕代英豪,於她,也不過,區區蟠蟻,旁人不知她的身份倒罷了,容若和性德明明知道,也可這般將她拋在腦後,自顧自說話,愈發令人憤鬱。
只是容若到底與她一般,都是活生生的人,她也不便太過份,不自覺便把火氣移到楚韻如身上了:“你這樣,也算是一國之後的氣度嗎?你也對得起蕭性德對你的造就嗎?”
楚韻如微微一笑,俏臉上竟生出一層光輝來,她目光溫柔地看向容若:“在他來到我身邊之前,我是楚國的皇后,為我的君王選納天下美人,是我的責任。在此之後,我不過是容若的妻子。相信我的丈夫,珍惜他的情義,絕不故做賢德大度以侮辱他對我的真心,才是我對他的回報。性德是我的師父,我的朋友,我的恩人,是我和容若都最信任的人。他有難,我與容若,無論千里萬里,都萬死不辭,千難不退,但是,要我把丈夫拿出來和別的人分享,對不起……”她微笑,目光明朗:“歉難從命。”
這樣的落落大度,這樣的坦然不欺,這樣明淨澄澈的目光,這樣從容不改的態度,竟讓周茹莫名的愣了一下,明明知道,眼前之人於她,連蟠蟻也不如,卻莫名的感覺,在這樣明澈的目光神情下,如此清明地反襯出自己的卑劣與無知。
她怔了怔,不知為什麼,一時竟說不出話。
容若卻忍不住拍手大聲叫好:“韻如,我愛死你了。”
楚韻如料不到他這等情形下,尚能如此胡鬧,又是氣又是惱,莫名的又有些甜蜜,恨恨瞪了他一眼,這才正色望著周茹:“我不知道你是誰,你有什麼力量讓容若和性德如此鄭重其事,如臨大敵。但是,我要告訴你,我和容若,或許都不聰明,都不強大,但我們都有一些做人最基本的原則,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絕不會更改。”
周茹至此才慢慢回過點神,才知道應該生氣,臉色沉了下去,冷笑道:“所謂的原則,比朋友更重要嗎?在這種特殊情況下,就不能略做改變,稍稍破例嗎?又不是去上刀山火海,只要接納一個已屬於自己的女子,就能幫助朋友,連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