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生機,將邪祟之意阻撓在外,避免了他們自己被煞影響,這樣交戰海獸的過程比六道之盟順利許多。
冷竹也可以放開手腳,獨戰邪煞分身。
他是壓著邪煞分身打的,蓬勃的生靈之氣在他身周形成了天然的護罩,煞氣無法侵襲,這種分身當然不可能是洞虛巔峰的冷竹敵手,被冷竹左一杖右一杖,抽得跟陀螺一樣,那煞氣被抽得左散一塊右散一塊,看著十分悽慘。
但也只是樣子悽慘,煞氣並未減弱多少。冷竹一時半刻也無法消滅這個邪煞分身,他們的草木生機,終究還不是萬靈鼎,冷竹自己也不像藺無涯夏文軒有那麼極致的爆發力,連邪煞都能瞬毀。
他只能慢慢的消磨,將這個邪煞分身逐漸削弱。
潛意識裡,也不會願意像夏文軒那樣拼命,夏文軒是自己熬不住自身的魔門戾氣被煞牽引,才要拼命反抗,速戰速決。他冷竹又不會這樣,有什麼必要那麼拼?反正他的任務就是鎮守這塊地方,不讓海嘯席捲大地也就行了。
他淡定得很,慢慢地和這個邪煞分身玩。合道之煞的分身力量當然是達到了洞虛巔峰級,這種級別的對手可不多見,還能磨鍊磨鍊戰技呢。
淡定歸淡定,他出手也不是心平氣和的太極,反倒挺兇殘的,幾乎把面前的恐怖邪煞當成了出氣筒,什麼陰毒伎倆都往它身上砸。
這一年來,肚子裡憋的氣實在太多了。
虛實鼎被奪,弟子被薛牧坑死了好多。又被姬無憂和黃總督聯手設計了,背上了刺殺朝廷總督的帽子,導致和朝廷反目。兵進沂州吧,又被沂州民眾浪潮席捲,龜縮千山郡,搞得自然門跟個笑話一樣。
現在連沂州全境都歸屬了星月宗,他們自然門委委屈屈地保留一個千山郡,據說還是薛牧大度讓的。
十幾年前的舊事暴露,宣哲每次看見自己都跟殺父大仇一樣,六扇門對自然門挑鼻子豎眼,自然門做什麼事都難受無比。
想殺薛牧,殺不了,勸說莫雪心一起殺,莫雪心反而成了薛牧私寵,勸說問天元鍾,倆老貨不為所動,反倒自己兒子被薛牧給扣了,自己還得聽薛牧召喚前來守海。
諸事不順。
冷竹也不是忍氣吞聲的老好人,老好人可幹不出十幾年前坑自家師兄弟謀算門主之位的事情。憋了一肚子氣發洩不了,眼下這個強力邪煞當然就是最好的出氣筒。
可在後方負責醫療支援的陳乾楨,漸漸感覺狀況不對了。
他覺得冷竹的氣息越來越兇厲,已經失去了交戰初始的那種飄逸與平和,出招也越來越多的用上了不太大方的陰毒方式。比如插眼撩陰的手段,若是對人使用早就被斥為下九流了,冷竹平時也不會這麼玩,可對邪煞用的話,冷竹是不是覺得那不是人,不要緊?
這不是對方是不是人的問題,而是意識問題,一個心中出塵磊落的逸士,是不可能想起用上這種攻擊方式的。
“情況不對……”陳乾楨扯住身邊的自然門弟子陸平:“邪煞的麻煩不僅是能入侵人心,而是在外就能引動人心自己的煞。貴門主與邪煞糾纏已久,怕是已經潛移默化受了影響。”
陸平也看著也覺得不太對,忙道:“怎麼處理?”
陳乾楨摸出一粒晶瑩剔透的丹藥:“這是窺天玉靈髓,由乾坤鼎浸過的渠水煉成,可助天道之悟。眼下的狀況,應當有助於用天道之氣幫助貴門主排斥煞氣,維持本心。”
陸平也不囉嗦,接過丹藥飛速向冷竹交戰處接近:“門主,有好藥!”
誰也沒料到,冷竹居然猛地轉身揮手,將陸平連人帶藥抽得老遠:“本座上風之中,要什麼藥?滾開!”
陸平猝不及防被抽飛老遠,手上的丹藥都不知道抽哪兒去了,他摸著嘴角溢位的血跡,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