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步一頓。
“你變了。”他目露厭憎。
明丹姝再次莞爾:“表哥,我只追隨強者。”
“那你愛他嗎?”他諷刺地問。
“愛啊!他越強,我越愛。”明丹姝撫了撫額上的花鈿,信心滿滿:“沒有人比我更愛他了,我才是第一個慧眼識珠之人,所以,更不能教旁人搶走他。”
聶星逸不屑地笑了一笑,帶上幾分狐疑之色:“楚王的坐騎馬蹄鬆動,你是如何知曉的?”
明丹姝並未答話,只睇了他一眼,朱唇輕啟:“表哥,知道得越多,死得會越快。”
這話說得忒不客氣,聶星逸不禁氣得捂住胸口,急切地咳嗽兩聲,面上鄙夷之色更濃:“你不怕她去找聶星痕對質?”
“對質又如何,聶星痕說的話,她還敢信嗎?”明丹姝作勢攤了攤手,無聲地做了個口型:“死無對證了。”
一語甫畢,笑著攬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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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濃回到未央宮,獨自枯坐良久,連午膳都未用。
曉馨見狀很是擔憂,上前勸了兩次,微濃才勉強用了幾口飯,問她:“敬侯身邊那個姜國蠱醫,是叫連闊對嗎?”
曉馨點了點頭。
“你去將他請來,我有事想問他。”微濃語氣淡淡。
“啊?這……”曉馨猶疑了。
“你若為難,便對他說是我的意思。”
曉馨自然知道微濃口中的“他”所指是誰,只得領命而去。不多時,帶著連闊返回未央宮。
微濃略略與他客套了兩句,便將左腕伸出來,撫過那條快要延伸到肘處的紫線,問道:“大人能治嗎?”
“連某一介蠱醫,不敢當您這一句稱呼。”連闊很是謙虛,又看了看她皓腕上深紫色的線,答道:“能治。”
“怎麼治?”
“我們姜國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蠱醫,也即我的師父,他能治。”連闊如實回道:“其實,宮裡的御醫們已經研製出了剋制毒性的藥方,只要您每日按時服藥,也能慢慢清除淤毒,保住性命無恙,只不過……”
話到此處,連闊明顯遲疑了。
“不過什麼?”微濃平靜追問:“我如今這個樣子,您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難道會比死更嚴重嗎?”
見微濃心態平和,連闊便也不再隱瞞:“根據御醫們研製的藥方,粗略估計,清除您體內淤毒需要三十年之久……在這期間,您無法受孕。”
“三十年啊!”微濃深深呢喃一句,笑著感慨:“我能否再活三十年,還是未知之數呢。”
連闊沒再往下接話,倒是曉馨在一旁安慰道:“娘娘快別這麼說,您同殿下都是長命百歲。”
微濃笑了笑,無力反駁。連闊則是斟酌片刻,再道:“連某已經在燕國足足一年了,敝上交代的任務業已完成,過了這個年,連某打算返回姜國。”
“那先祝您一路順風。”微濃客氣道。
連闊倒是有些擔憂:“連某若是走了,您的毒……”他沒把話說完,突然又話鋒一轉:“其實殿下正與敝上交涉,想讓連某帶您回姜國解毒。”
微濃一怔,沒有料到聶星痕已經著手了,沉默片刻:“我知道了,多謝您。”
連闊點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麼,告退而去。
當晚,微濃開始覺得昏昏沉沉,渾身無力,頭痛欲裂。睡到半夜,實在冷得忍不住了,只得喚醒當值的宮婢。
那宮婢伸手在她額頭一探,嚇了一跳:“娘娘,您身上好燙!”言罷不由分說便去請御醫,又將曉馨喊了過來。
御醫們都知道,未央宮裡這位王后看似失了勢,實則與敬侯殿下關係緊密,都不敢怠慢。原本只有當值的御醫過來診治,待臨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