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至少他自問做不到。即便他的父侯遇上這種困境,他都無法毫不懈怠地服侍大小解。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這一刻,原澈竟覺得眼眶發熱想要落淚。他是如此幸運,能夠得到她不離不棄的照顧;而楚璃……又該何其幸運? 不得不承認,這一刻他做了件極其可笑的事情——嫉妒一個死人。 “微濃……”他不由自主地喚出了口。 “嗯?”微濃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大約也是無意識的。 原澈擦了擦溼潤的眼角,於篝火聲中默默聆聽她的呼吸,一夜無眠。 ***** 直到翌日,原澈才想起來那幾口箱子的事。早上兩人用了些野果,他便順勢問了出來。 微濃如實說到第五個箱子仍在水下,又面不改色地謊稱自己打不開,原澈對此也沒有絲毫懷疑。如今就算微濃把黑的說成白的,他也會無條件相信,更何況這趟尋寶之旅實在太辛苦,任誰都會覺得這幾口箱子必定還有玄機,不會被輕易開啟。 原澈沉吟片刻,主動提道:“那幾本國策我不要了,全都給你。” 微濃大為驚訝:“全都給我?” 原澈笑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再如何報答都不為過。難道本世子的命還比不上幾本爛書?” 幾本爛書?果然是魏侯世子會說出來的話,微濃不禁笑著調侃他:“昏迷一場也沒能讓你改了性子,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誰說我沒移?”原澈立即還口:“我……變了很多啊。” 微濃懶得與他鬥嘴,只追問道:“你真的把國策都給我了?” “當然!”原澈應得痛快。 微濃聞言心裡踏實了。原本她將國策和奇書偷偷藏起來,心中還覺得愧對原澈。如今得了這番話,倒也藏得理直氣壯了。她藏她自己的書有錯嗎?沒有! “那我就不客氣了。”她歡歡喜喜地道謝。 原澈見狀又有些鬱悶:“你該不會是為了幾本國策才留下照顧我的吧?” “不是。”微濃斬釘截鐵地回道。 原澈心頭湧上歡喜。 “我是怕寧王和魏侯找我算賬。” 原澈霎時又感到失落起來。 微濃卻沒再搭理他,徑自出去幹活了,洗衣、採藥、打獵、劈柴,她外出一趟做完了所有事。可正因為事情多,耽擱的時間有點久,原澈在山洞裡就等急了。 但令他苦惱的是,他傷的地方太尷尬,不要說出去找人了,就是站起來都困難。他猶豫再三,正打算試著爬起來,便瞧見微濃抱著柴火和草藥回來了,手上還抓著一隻兔子,肩頭搭著兩件半乾的衣裳。 若在從前,原澈一定會大聲質問她去哪兒了,會大發一頓脾氣。但現在,他問不出口了。 微濃也沒在意太多,徑直去生火熬藥、烤野味。兩人吃過兔子之後,她又喂他喝了藥,最後道:“翻身,我替你敷藥。” 原澈心裡非常掙扎,一方面他很享受微濃的“服侍”,但另一方面,他又覺得很難堪。最終,面子問題還是勝過了一切,他磕磕巴巴地道:“我……我自己來吧。” “你看得見嗎?”微濃反問。 原澈勉強回頭試了試,的確會視線受阻,便也只得磨磨蹭蹭地撩起衣袍,露出受傷的部位。 微濃立即“咦”了一聲:“傷口怎麼又裂開了?” 原澈自然不會說,是自己等她等得太焦躁,翻身時用力過猛了。 微濃也沒多問,小心翼翼地擦拭了血跡,替他刮掉舊藥,換上了新藥。刺痛兼微涼的觸感拂過患處,原澈只覺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微濃自然察覺到了他的緊張,但也能理解,畢竟他這是頭一次清醒地面對她換藥。她決定假裝什麼都沒發現,手上動作卻加快了些,不多時便將藥換完了。 “需要方便嗎?”她問。 原澈搖了搖頭,為了不麻煩微濃,他打算儘量少喝水。 微濃委婉地安慰:“沒事,人都是吃五穀雜糧的,正常。” 可她不明白原澈的心思,如若伺候他的是魏侯府下人,他自然不會覺得麻煩。但在心上人面前,這是他最不想讓對方看到的禁忌。 他實在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