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受這種懦弱的妥協!”明塵遠是真的被激怒了,一拍桌案大喝道:“這是殿下創的基業!你怎麼能輕輕鬆鬆就斷了?” “我做的了主嗎?我根本做不了主!我什麼權利都沒有!”微濃跌坐在椅子上,扶著額頭:“你根本不知道燕國國內是什麼情形,長公主想推她的兒子做燕王。” “什麼?”明塵遠聞言愕然。 微濃只覺得心累:“你也知道,眼下燕王室無人,長公主與定義侯和離之後,已將全部子女改姓聶。她還給聶星逸的孩子全部下了毒,擄劫到長公主府做人質,想以此要挾他交出王位。” 明塵遠似感到難以置信:“長公主怎麼會是這種人?” “她是什麼人,手段有多狠,你難道沒聽說過嗎?這些傳說,都已經在燕王宮流傳幾十年了。”微濃聲音低沉乏力:“還有,你不要忘了,你的兒女也在她手裡。” 明塵遠踉蹌一步,心底突然湧起巨大的惶恐。 微濃趁勢反問:“如若她以此要挾你交出兵權,或是支援她的兒子上位,你能拒絕嗎?” 明塵遠終於無話可說。 微濃也無法再說下去了,面上浮起深深愧色:“此事是我的錯,我沒想到……抱歉。” “不能怪你,”明塵遠只覺得一片心涼,像是被一盆涼水兜頭澆下,“誰也不知道燕國會變成這個模樣,誰也沒想到人心如此善變……” 而這還只是長公主自己的野心,別人的呢? “如今你總該知道,我為何要同意和談了?至少還能救出五萬將士,而且聶星逸目前是名正言順的燕王,他還有權力要求停戰。若是再拖下去……”微濃不敢再想。 “若是再拖下去,燕國會互相殘殺,自取滅亡。”明塵遠替她接了話。 “如果還有半點可能,我也不想如此,但相比一個虛名,我更希望看到國內平穩。”微濃像是被抽空了全部的力氣,話語低沉:“如今已經沒有人能壓制住燕國的亂象,你也不能。若是我不同意和談,甚至坐視不理,才是斷送了他的基業。” 至此,明塵遠彷彿也喪失了堅持下去的力氣,癱坐在了椅子中:“長公主那兒,你們是怎麼交代的?她居然會同意和談?那我的孩子怎麼辦?” “聶星逸以牙還牙,把長公主的兩個兒子也綁走了,如今雙方還在對峙之中,只等著定義侯回去調解。”微濃安慰他:“目前幾個孩子都暫時不會有危險,您先寬心。” “那定義侯還杵在這兒做什麼?他還不回去?”明塵遠說著就要起身去找定義侯。從前聶星痕在時能穩住他,他尚且沉得住氣,如今聶星痕死了,他便越發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越發急躁起來。雖然他知道,這是大忌。 幸而微濃眼疾手快攔下他:“你冷靜一點,定義侯是聶星逸的親生父親!他若不參與和談,誰能保證聶星逸的利益?你若逼著他回去,只怕聶星逸立即就會惱羞成怒,長公主也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吃虧的還是孩子!” 明塵遠聽後沒有反駁,因為微濃說的是事實,她是唯一的局外人,也只有她才能保持冷靜。可他一想到孩子在長公主手中,會掣肘他在局勢中的選擇,他便深感無力。 忠義和親情,難道真得不能兩全嗎?若是選擇守護聶星痕的江山,選擇守護燕王室的尊嚴,難道他就只能放棄親生骨肉嗎?明塵遠忍不住蹲下身子,雙手抱頭崩潰大喊:“為何會變成這樣!” “所以和談不能拖!你們必須以最快的動作達成一致、談妥條件!越快越好!”微濃提醒他道:“拖得越久,燕國就越亂,變數就會越大,幾個孩子就越危險!” “看來這一步非走不可了。”明塵遠像是接受了和談的事實,跌坐在地上。這些日子他遭受的打擊太多了,聶星痕的死,五萬兵馬的圍困,燕國混亂的局勢,親骨肉的安危……每一件事都像一把利刃,正正戳在他的心口。 微濃知道他難受,她自己也難受,他們本來有一致的目標,可是沒有人能做到聶星痕的地步。微濃只好再行安慰:“往好處想,若是和談進展順利,九州不再受戰亂之苦,也是你我功德一件。” 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