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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淺回到酒店時,天已經矇矇亮。
凌晨的酒店走廊靜悄悄,他拿房卡開啟了門,脫下外套進入洗浴間,放水洗漱。明淨的鏡面照出他的模樣,雖然熬了一夜通宵,但略顯倦意的臉難掩他的好相貌,鏡裡的人容顏清雋,表情雖稍顯淡漠,顏值卻幾乎秒殺演藝圈各路中西小鮮肉。
他洗著洗著,突然停下動作,視線落到右手上。
右手手背上,那小小的指甲印橫在虎口處,還有淺淺的痕跡。他拿手摸了摸,自語道:“這女人真是……”
很嫌棄的口吻,唇角卻是彎著的。隨即他將手心反過來,紋理分明的掌心中並無任何異常,他卻看了半晌,思緒不經意便回到天亮之前。
黎明之前,安靜的車廂裡,她枕著他的掌心,睡得安穩。
他輕輕笑了笑,通宵未睡的疲倦奇異地一掃而空,他坐回客廳看最新的曲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窗外的烏蒙越來越通亮,晝夜輪替,破曉過後,一輪旭日終於升起。當陽光灑滿酒店窗臺的一霎,他起身拿起電話。
十幾秒鐘後電話接通,那邊的聲音含著殷勤,“呀,溫先生啊,您好您好!這麼早打電話來,有什麼指教?”
“蘇總,我改變了主意,我答應你為《琴魔》作曲。”溫淺的聲音頓了頓,平靜中含著強勢,“我只有一個條件——演唱者由我指定。”
蘇崇山驚喜至極,隨即一口答應,“沒問題沒問題,您肯賞臉操刀音樂就好了,我哪敢挑!一切您做主!”
“好。”這一聲後,溫淺再不多話,切斷了通話後開啟電腦。
電腦剛剛開機,耳畔卻響起敲門聲。溫淺起身開了門,就見齊湘站在門外。
她似乎是準備去片場,早已穿戴整齊。天已入冬,她在外頭搭了件皮草外套,衣料是極好的白狐皮子,毛色通體純白如雪,披在身材妙曼的齊湘身上,有著童話故事裡天鵝公主的優雅。她從容走進溫淺的房間,面上有微微的擔憂,問:“昨晚什麼時候回的,我等你好久。”
溫淺表情沒什麼起伏,自顧倒了杯冰水,言簡意賅:“有點事。”
“平安回來就好,我還擔心你路上出了什麼問題!打你電話打不通,可把我給急的。”
溫淺抿了一口冰水,沒答話。
方才在車上他的確收到齊湘的電話,那會樊歆枕在他手上睡得正熟,怕擾她的睡眠,來電他統統拒接。
見溫淺不答話,齊湘又道:“淺,你吃早飯沒?今天我沒有早戲,我們一起去吃個早飯?”
溫淺答所非問,“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請齊小姐稱呼我的全名。”他淡淡瞥她一眼,再不管齊湘什麼反應,徑直下了逐客令,“我還有事,你自己吃吧。”
齊湘的臉浮起尷尬,旋即她一笑,將所有尷尬不動聲色遮掩,“那好,你忙。”
她說完退出房間,酒店走廊上光線明朗,她精緻的臉龐沐浴在陽光中穿過,一如既往的完美極致,可到了無人的電梯裡,一切陽光被遮去,她的完美終於鬆動,有黯然浮現在臉龐。
而同一片陽光照耀的劇組片場,樊歆正端坐在化妝鏡前——她回去幾乎就沒怎麼睡,洗了把冷水臉後,打起精神上片場拍早戲。
她閉著眼,在化妝師給她上妝的間隙,抓緊時間補一會覺。
手機鈴聲驀地響起,樊歆接了電話,頭條帝的聲音從大洋彼岸的曼哈頓傳來,懶洋洋的聲調讓樊歆想起他含笑不羈的模樣,他似乎心情不怎麼好,嘟囔道:“女人,我這邊遇到了一點問題,還得過十來天才能回去。”
“哦。”
“你的戲還要拍多久?”
樊歆想了想,“劇情漸漸進入尾聲,還二十多天就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