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千斤重。
她似乎做了夢,又或者半夢半醒想起了陸季行。
是自己上大學那會兒。
那時候陸季行剛剛簽了經紀公司,但是因為一些原因,一直被壓著,手裡資源少到可憐,經紀人麥哥是新手,一點地位和話語權都沒有,帶著他跌跌撞撞,在資本洪流裡來回搖擺。
這條路其實並不好走,利益關係錯綜複雜,要想冒頭,是太需要天時地利人和的一件事。
他很長一段時間裡沒有通告,公司有時候會安排一些亂七八糟的商演還有代言,都是麥哥拼命在幫他斡旋。能推就推,寧缺毋濫。所以曝光率自然低到不計。
最絕望的是,連拍拍屁股走人都做不到,違約了有大筆的違約金等著,他承受不起。
麥哥急得嘴上起燎泡,為了爭取一點資源鉚足了勁,但總是絕望大於失望。
公司不作為,機會一個一個從手裡溜出去。能怎麼辦,熬著唄!樂觀些這樣想。但一個藝人發展的黃金時期,一眨眼就過了呀!
尤嘉那時候經常紅著眼眶偷偷跟麥哥說:“他怎麼命這麼不好啊!”
麥哥那時候經常給她灌雞湯,什麼“百鍊成鋼”啊,“厚積爆發”啊,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尤嘉很感激的是,無論多慘,麥哥一直堅信,“他肯定會紅的。他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
他發行第一支單曲的時候,幾乎沒有推廣沒有宣傳,麥哥勉強在一家網站拿到了一小塊的滾動圖推。
最後打榜結局慘烈,下載量寥寥。
那時候尤嘉經常晚上戴著耳機單曲迴圈,就想,總會有一天,當有人提起流行音樂,會想起他的名字的。會有人很多人認識他,他會光芒萬丈。
這一天——
終於還是到了。
……
尤嘉被鬧鐘驚醒,擁著被子坐在值班室窄窄的硬板床上,外面雨更大了,天氣預報說未來三個小時持續強降雨。
她給陸季行發了一條簡訊:阿季,如果你在外面有狗了,我就紅杏出牆,給你戴一頂巨大的綠帽子,哼!╯^╰
穿好白大褂出去的時候,廖主任正趴在護士站的臺子上和護士長交流,扭頭跟她說:“待會兒我去門診,你在這邊守著,有事打我電話。”
尤嘉點頭,“好的主任。”
下午相對來說會閒一點,周師姐一直在手術檯上沒下來,臨時又叫了本科室、神經科和心內科的醫生去會診,這邊醫師走了大半,就剩尤嘉和幾個實習生留著。
她有點兒緊張,12床的病人一直嚷著屁股痛,叫她去看了幾次,她做了詳細的檢查,實在沒看出來有什麼可疑病症。而且每次詢問她到底哪裡痛,她講的地方都不一樣。12床不是廖主任手下的,她也不是很瞭解,又去翻了病歷。
女,77歲,喪偶,一子一女。心臟搭橋手術術後三週。
各項指標都正常,按理說已經該出院了,應該是主治醫師認為其年紀大了,所以保險起見多留院觀察幾日。
第三次過去的時候,隔壁床的阿姨過來悄悄說:“哎呀小姑娘你不要理她嘛!她兒子女兒都不來看她,自己太寂寞啦,她不痛的,哪裡痛嘛!剛剛下床還很利索呢!”
尤嘉不敢妄斷,撥了她主治醫師的電話過去請示。
那次還在會診,背景聲嘈雜,對方壓著聲音說:“沒事,你不要管,上次我就跟她女兒說,讓她開個精神證明過來,我懷疑她有阿茨海默症早期徵兆,但是她家裡人對她很不上心,一直都沒去,前天就通知出院,也不同意。你不要和她講道理,她不聽的,她說什麼你就順著她,我開完會就回去了。”
尤嘉“嗯”了聲,鬆下一口氣來,“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