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你去休息就好了。”
“那你呢?”我們一起反問他。
三藏胸有成竹,“這位老人家不是說他死了嗎?我現在就為他念經超度咯。”
(三)
沙僧在收拾屋子。
這間屋子不僅髒,而且還有股很奇怪的味道。
那種很老很老的味道。
連照進來的陽光都似乎昏黃,如同古舊書籍的顏色。
沙僧把剛才散落一地的畫軸撿起來,放回書桌。
大概因為年代久遠,那些畫軸的線很輕易就斷掉。
沙僧不得不一幅一幅把它們重新卷好,綁上。
他就這樣,一直認真地做著,直到他看見了一幅畫。
他呆了一下,然後就興奮地叫了起來。
“大家快來看呀。”
“這幅畫中的女子簡直長得和小白一模一樣呢。”
我們一群人全都圍了上去。
畫中的女子,穿著湖水綠的衣衫,眼神若有所思,表情淡然而又隱忍。
她分明在微笑,卻讓人覺得無比悲傷。
為什麼要悲傷呢?
是不是已經知道屬於她的那份幸福不會久長。
(四)
“真的和小白一模一樣呢,只是表情不同。”
三藏驚歎道,他突然抬起頭,兩眼發光地看著我,“小白,你是不是有姐姐或者妹妹,事實上呢,我個人是比較偏好憂鬱型的。”
我沒有理睬他。
我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幅畫。
就好像,對著鏡子一般。
鏡中映出的卻是自己前世的容顏。
那種感覺,居然不是奇怪,而是悲傷。
淡淡的悲傷。
悟空突然拿過我手中的畫,徑自走到棺材裡的老頭子面前。
“老人家,可否告訴我們此畫的來歷?”
那老頭子就當渾然沒聽見一般,繼續費力地撕咬他的雞腿。
悟空倒也不惱,他只是微微一笑。
“老人家,你已活了一千三百一十九年吧。”
老頭子啃雞腿的動作突然停下。
悟空像猜透他心思般,又道,“你想死,但是偏偏死不了。”
老頭子抬起頭,看著他。
“你苦尋無燈大師,是因為你相信,只有無燈大師才能讓你死,才能將你從永生中解放出來。”
老頭子嘴巴已張大得可以放下一個鵝蛋了。
“哎喲我的媽呀。”他驚歎道,“你這小毛猴說話咋這麼準呢?”
悟空額頭上陡然冒出黑線。
我們幾個飛快端來小板凳,整整齊齊坐成一排。
“快下注!”
“我買老人家!”
(五)
“這幅畫,已有一千一百多年的歷史了。”老頭子回憶道。
“而畫這副畫的人,是和無燈法師在一起的那個年輕人。”
我心中微微一驚。
一千一百多年?
正是在一千一百多年前,釋心隨一和尚離去。
“那個年輕人什麼樣子?老人家你可記得。”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輕輕的,有著不真實的味道。
“不記得了。”老頭子搖搖頭,“只記得好像是一個眉目清秀,性格溫和的男子。”
“那他的名字呢?你知道嗎?”我不死心地追問。
仍然是搖頭。
“那年輕人一天到晚幾乎不說一句話,”老頭子回憶著,“但是他畫畫,他在我這裡住了九天,就畫了九天的畫。”
“你看,”他朝書桌示意,“那些用紅色絲線紮起來